昨晚上陛下才晋封主子为嫔,她们还没来得及搬去主殿呢。伏嫔眼神瞬时一冷,夜黑风高出门,的确适合传递消息。“去,盯着银扇,趁她不在房里的时候,搜一遍她的屋子。”“主子,您是担心银扇她……”银扇会背叛?这怎么可能。伏嫔冷笑:“是我小瞧了她。不只是她,宫里的其他人,太监宫女,你都注意点。”她倒要看看,她这里宫里,到底有多少鬼。对了,还有诚宝林。“之前给诚宝林的香料,可处理干净了?”银屏答道:“咱们手里都处理干净了,但诚宝林那边不好太大动作,恐怕会引她生疑。”伏嫔皱眉,她怎么也想明白,诚宝林究竟有何胆子,敢对她出手。还是说,宜嫔其实在诈她?伏嫔将手放在腹部,暗自思索着。棠梨宫的暗中动作,红珠的人没察觉到异样,但还是按照吩咐将所看到的都禀告。落蘅则一听银扇银屏一同进出,就知道伏嫔发现了什么。她也不能掉队。“王春那怎么样?”“主子,那王春果然有些问题,这几日频繁与伏嫔身边的小望子接触,伏嫔似乎已有察觉,但并未阻止。”“好,你去找一趟连蓓,我要王春入宫前的所有信息。”连蓓,尚工局司珍司的司珍,沈家留给她在宫中的暗棋。连蓓想查看一个尚工局一个普通太监的信息,很容易。转眼,到了二皇子洗三之日。出发上德殿之前,落蘅千叮咛万嘱咐红豆:“等洗三之时,由你抱着二皇子进行,所用的一应物件,皂角、水、衣物,你都要提前检查一遍。”红豆做事不灵活,但只要是她吩咐的,绝对会一板一眼地完成。红玉红珠都有些不解,主子为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难道还有人敢在洗三宴对二皇子下手不成?怕是不要命了。红玉立刻宽慰:“主子放心,奴婢也去,一定好好看顾二皇子。”总之,就是每个人都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其实,伏嫔也是位狠人啊。五周目为了避免事情的走向改变,落蘅尽量和读档前的做法保持一致。申嫔带着其他嫔妃前来道喜的时候,落蘅也让红珠迎了进来。同样的对话再次进行一番后,红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主子,出事了!有人在二皇子洗三的水里加了火碱!红豆发现得及时,二皇子没有受伤,但皇上很生气,已经派人彻查了!”听见红玉的话,落蘅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过面上还是一副焦急的模样:“二皇子当真没事?”红玉:“主子放心,二皇子的确没事,现下正在上德殿后殿,等太医确认无事后就会送回来的,红豆寸步不离地看着呢。”申嫔等人惊讶:“谁这么心狠,竟然对那么小的孩子动手?宜嫔,你可是得罪了谁?”落蘅苦笑:“申嫔姐姐,你这话倒是问住我了,我的为人你也是清楚的。”张盈盈劝了句:“宜嫔娘娘,万幸二皇子无事。有皇上在,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真相的。”就是有皇上在落蘅反而不放心,谁知道现在钟离君昊是个什么性格,又会有何决断?红玉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奴婢回来时,好像听见吴公公要去找伏嫔娘娘身边的小望子。”“伏嫔?莫非是伏嫔下的手?”众人的表情都有些蠢蠢欲动,想去上德殿看戏怎么办?“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落蘅看向申嫔:“申嫔姐姐,你在这宫中资历最深的,可愿意与妹妹一起去上德殿?”“可你还没出月子呢……”“尚不知二皇子的情况,我如何放下心呢?申嫔姐姐,同为人母,你当最明白我的心才是。”赵萱棠:“既如此,我们不如一起去。若此事真与伏嫔有关,我们也断然容不得她的。”这儿的嫔妃,谁不想要有自己的孩子。这私底下使一些手段铲除异己,众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可若是有那浮出水面的,那必然会群起而攻之。落蘅见目的答道,一脸感动:“好。”离开玉芙宫前,落蘅还不忘朝红珠使眼色。一群人匆匆赶到上德殿后殿的时候,还在门外,就听见了伏嫔的辩解。“嫔妾没有做这种事,问心无愧,诚宝林若是有栽赃嫁祸,趁早死了这条心。”这里面怎么还有诚宝林的事?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耳朵都快竖起来了。看着一群八卦的妃子,守在门外的太监嘴角抽抽,进去禀报。太后下意识就要开口让人回去,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让这么多人知道做什么。却被伏嫔抢先:“既然其他姐妹都来了,不如让她们也进来。不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回去了,不知道得传成什么样子。”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作怪。落蘅进屋,只见君昊和太后坐在上首,太后一脸不虞,君昊却面色平平,看不出喜怒。她心里一沉。还真切换性格了。读档前君昊是温柔帝,对二皇子受伤一事很重视,可见是心疼孩子的。可现在这个性格呢?落蘅摸不准。那边罗潆已经拿出了从银扇那搜出的火碱,银扇也跪下来说是伏嫔让她去找的王春。还说出了“对食”之事。两人皆以为伏嫔会慌乱,却见伏嫔淡定地走上前,拿起了那包火碱。“诚宝林,你确定这东西是‘火碱’?”她轻轻掰下一小块,放进了嘴里,“都说火碱无色无味,还会腐蚀肌肤,可本嫔尝着,这东西怎么有股甜味呢?”“不可能!”罗潆抢过那包东西,学着伏嫔的样子掰下一小块丢进嘴里。真的是甜的!她猛然抬头:“是你换了这里面的东西!”伏嫔嗤笑:“诚宝林真有意思。刚刚银扇还说是本嫔让她去找的王春,现在你又说是本嫔换了这纸包里的东西。你和本嫔的宫女串通起来,想嫁祸给本嫔,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事情和计划发生改变,罗潆立刻有些慌乱,下意识就看向了边上的江寒雪。伏嫔眼睛一眯。江寒雪不慌不忙:“陛下,太后娘娘,虽然这银扇拿出的东西不是火碱,可伏嫔的嫌疑也不是就没有了,也许这只是她们主仆演的一场戏呢?还有那王春,也得召来问问。”她胸有成竹,王春来不了了。却见落蘅上前:“陛下,嫔妾听闻有人将二皇子的洗三水里加了火碱,立刻让身边的人赶去了尚工局。”吴长进也走了进来:“陛下,王春带来了。奴才去的时候,王春想要自尽,被宜嫔宫里的人制住了。”江寒雪的面色终于变了。王春一脸灰败地被带进来,面对询问却一言不发。太后怒道:“拖出去打,直到打到他肯开口!”再被带进来时,王春后背全是血。他只是不断重复:“是奴才鬼迷心窍,才受了伏嫔的诱惑……”这是要咬死是伏嫔动的手了。落蘅被红玉扶着:“陛下,刚才在殿外,嫔妾听到小望子说,他与王春家乡是在童阳,可是当年西阳战役那个边上的童阳县?”小望子:“是!”“那就怪了,当年那场战役,最初带领大军与蛮国作战的,是靖远伯。后来童阳失守,靖远伯被撤职,江家的私军也被解散。嫔妾在家中时,曾听祖父提起过,江家私军解散后,在西阳周边安家,改名换姓。”落蘅走到王春面前:“你,到底是姓王?还是姓江呢?”王春身子一抖:“奴才听不懂娘娘的话。”江寒雪也一脸冷色:“宜嫔,你莫要太过分了!”她朝着太后跪下:“姨母,当年父亲固然有错,但早就被先皇处罚过了,今日宜嫔再提起此事,分明是在侮辱我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