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父与文燕度二人志趣相投,两家得以结亲,也是想给姨娘找个好归宿。可以姨娘不甘心,她本可以嫁个普通人家做主母。所以想协理夫人管家,争一口气。
可大家族关系杂缠纠结,人事、财权、家族发展,远不是小门户能比的,这想法自然是被压了下来。后来文家败落,她也再无底气生事。
彦时宁讲清了来龙去脉,叹息道“所以姨娘怨恨。”
怨恨哥哥文燕度将她像物件一样塞来彦家,也怨恨彦时宁不是男儿,更怨恨文家被文燕度拖累至此。每听闻彦时宁唤她姨娘,便觉得是羞辱。
亲生女儿高嫁做正室,这大好的翻身机会,文姨娘自然不会放过。
虽然姐姐极力掩饰,彦时安还是看清了她眼底的委屈。端正身态、放下琉璃盏,侧身握住她的手腕,“所以,让姨娘外出打理田产,她一定会去,而且会做得很好吧。”
彦时宁听后十分震惊,“姨娘哪里来的田产?”
“祖父给你的呀!”
祖父仙逝后,给彦父留下不少田宅、财物。庆国律例规定,继承财产嫡庶平分,彦父又格外疼惜女儿,早早分给姐弟三人,只是暂由母亲看管。
她垂眸回想起分财产那日的光景,主母自是想把好的都留给弟妹。只是迫于父亲的威严,也给了自己几处近郊的,“母亲会同意吗?”
彦时安见她仍犹豫不决,拍了拍她的手背,“傻姐姐,你也到出嫁的年纪了,该上手熟练管家事务。把属于你的那份交给你,不应该吗?况且选蝇头小利,还是彦家前途,母亲还是清楚的。”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且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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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这一阵子,已过了晡食的时辰。
彦时安坐在廊下发愣,青石被晒得发暖。抬眼望去,山映斜阳,格外清晰。
多亏这相师提醒,否则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想起文姨娘这个隐患。只是自己离开已有一个时辰,他怎么还没动静,不会死在房里吧。
她悄声走向紧闭的房门,思忖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眼。正要弯腰听屋内的动静,房门被打开了。
彦时安赶忙直起身,扯出略微僵硬的笑容,“好巧啊。”贼不打自招,慌乱之下,她嘴里说出的竟然不是你醒了。内心呐喊道,“谁能管管我的嘴。哪有千金小姐扒人家房门的,他肯定这么想吧!”
李至简门开得轻快,广袖如云,显然已褪去憔悴之色。见门外人强装镇定,他清了清嗓子忍笑。转念又心生一计,以报自己一片冰心却被她怀疑之仇,彬彬有礼地颔首道,“多谢姑娘挂怀。”
这句话让彦时安更无地自容了,他知道自己在偷听,还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眼看这话题只能自己来转,她脑中飘出无数句话,急速地选了一个最合适的,“你饿了吧,我去让他们行菜。”
李至简看着她跑开的身影,回想自己屡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