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是哪一个,于她而言都是奇耻大辱。
尹茹死死咬着牙,像是要咬出血来。
尹萱自然知道阿姐此刻心中有多恨,但她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最后默默垂下了眼。
尹茹深呼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定定看着王環,“小妹推到叔母是小妹之错,我这个做阿姐的有管教不严之责,但女郎何必当众扫人颜面?”
尹茹怒火中烧,王環反而平静了下来,静静看着尹茹,“我打你,是因为你不端不宁,明明为我大兄驱使之人,却附庸于大父王拙,不行淑雅之事,替大父王拙为祸内宅。”
“尹茹,回去替環问一声大父,他是否为长不慈,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
“環这一辈,大父是否只容得下大兄一人?是不是除了大兄王璲,这一代便不该有旁的男嗣出生?”
“若環当年并未被断定为女胎,大父是不是会狠下心连環都杀?”
王環抬起首,微微屈下膝,双手置于腹前,“烦请茹娘子替環问一问大父。”
尹茹死死看着王環,不敢相信王環就敢当着这么多世家夫人的面将王氏的事说出来。
周围的夫人们彼此看了一眼,默契地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彼此交换的眼神却透露了夫人们看热闹的本性。
尹茹死死咬着牙,“王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事情至于走到这一步吗?”
王環直起身,平静笑了笑,“这些话環早便想问大父,只是一直寻不到机会,多谢娘子给了環今日之机。”
屋内,俞氏透着纱窗看到屋外的景象,终于舒了口气。
俞氏回身,看着府医,含笑道,“今日多谢大医了。”
老府医擦了擦额间的汗,“为夫人做事是老朽之幸,不敢言谢。”
俞氏莞尔,并未多言,而是看了身后的侍女一眼。
侍女明了,将早已准备好的银两分发。
府医接过银两,小心翼翼地藏到随身的小医箱里,而后俯身问,“在下可是该出去向王女郎回话了?”
俞氏点头,“便说孩子无碍,其余的不必多言。”
府医应是,退身离开。
府医走后,俞氏又回过身,透着纱窗看着孤身而立的女郎,轻轻叹了口气,多少有些愧疚。
离开屋后,府医带着几个女医向王環走去,俯身行礼,“王女郎。”
王環回过身,看向府医问道,“叔母如何?”
府医回道,“女郎放心,夫人与胎儿皆无恙,只需后续静养着便是。”
王環颔首,微微弯身,“劳府医医治了,酬金不日便会送至府上。”
府医下意识地想要摆手,意识到什么后拱手俯了一身,“应当的,谢过女郎。”
说完,府医就带着身后的女医离开了此处,一直到远离了众人的视线才放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胸,悠哉悠哉向府外走去。
送走府医后,王環看向周围的一众夫人,弯唇带笑,平手至眉,姿态恭谦,“谢各位夫人为環做了个见证,失礼之处環在此向各位夫人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