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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酒过二巡之后，林舒蓓提议玩游戏。

&ldo;我琢磨着大冒险就算了，咱们几个打小一个院儿住着，比亲兄弟姐妹也不差，现在老院儿拆了，咱们也都混迹到四环开外了，都有阵子没见了，说点真心话吧。问什么都得说实话，不说的自己吹一瓶儿。咱还得讲明白，今天说的话，谁都不准翻脸，也不准往心里去，说完就完，没反对的就开始。&rdo;

结果当然是没人反对。

瓶子第一个转到唐果，林舒蓓拍手嘿嘿一笑，迫不及待地就发问了：&ldo;你跟程翌怎么回事儿啊，结婚都没告诉我们，我们几个年年说起你们俩这马拉松长跑都得搓回火，这倒好，闷头不响地这就落定了?&rdo;

&ldo;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吗?&rdo;唐果看了看丈夫，程翌头也没抬，继续在那拨拉自己的吉他，于是把头又转回来，表情自然，&ldo;你们看他人五人六儿的，其实就是一蔫葫芦，去年初的时候他爸生了一场大病，救回来了之后说，人活在世，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我们也都老大不小了，所以劝我们就麻利儿结了吧，这么多年了，还想整什么幺蛾子啊?&rdo;

&ldo;老爷子想抱孙子了吧?&rdo;肖明朗在一边煽火。

&ldo;这不眼瞅着就抱上了吗?&rdo;唐果摸摸肚子，笑得甜甜蜜蜜的。

第二个就转到了肖明朗，唐果这下来了劲儿，撺掇着让他表白：&ldo;梦中情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不赶紧的?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头两年逮谁跟谁扯皮，这会儿到了眼前儿了你又犯秃噜。&rdo;

&ldo;哎，我说你怎么跟林舒蓓似的，站在当院儿满嘴跑火车，唯恐天下不乱呢?&rdo;肖明朗气急败坏，却挨不住众人起哄，于是站了起来，眼神火烧火燎地看着乔安妮，&ldo;你别听他们瞎白话，几岁时候的爱情，算他妈的什么东西?如果往回退十年，我没准儿还是能站在你面前大言不惭地说我喜欢你，可是现在，长大了，老了，清楚知道我们不是同一种人了。国际大明星，这样的你站在我面前，我自卑，这样的自卑留不住感情。

&ldo;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爱不起你了，真的，但你现在依然这么漂亮，我挺开心，每个人都得有段不能和别人分享的初恋，你就是我在七老八十的时候想起，依然是这个样子的一个人，乔安妮，你是属于精神领域的，你永远是我的初恋。&rdo;

&ldo;哎哟喂，这话说得有点儿意思嘿。&rdo;众人不禁鼓掌叫好，连程翌都难得抬头，竖了个大拇指，肖明朗扬扬得意，抱了个拳以示感激。

&ldo;我跟你说，&rdo;林舒蓓朝着乔安妮的身边挪了挪，&ldo;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打小儿就待见你，为了向你表明心迹，攒了大半年的零花钱，我还说这回他可真是了不得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人一股脑换了一大口袋的游戏币，把我雷得，你说他送什么不好，送你一口袋游戏币，得亏你这是走了，不然我看他也是没戏。&rdo;

&ldo;哎，你这就没良心了，我那一口袋游戏币最后都落谁手里了?&rdo;肖明朗开始抗议，&ldo;美其名曰跟我谈心，结果咱每次交流谈心除了游戏房就没别的地方，你就是游戏打腻歪了才转过头深情地看我一眼，&lso;你热吗?我挺热的，整两根小豆冰棍儿成吗&rso;，敢情您就是这么拯救我的?&rdo;

&ldo;你以为要不是我，就凭你自个儿能再一次社会主义阳光明媚?老娘活这么些年就在你身上浪费的马哲细胞最多，还不知足呢你。&rdo;

&ldo;你们俩真贫，快点儿继续吧。&rdo;唐果催促着，结果第三个就转到了林舒蓓。

&ldo;没意思没意思，你这种女人活得都没秘密。&rdo;肖明朗开始报仇。

&ldo;那我提个议，&rdo;一直没说话的钟雅忽然端起酒杯，开了口，&ldo;今天机会难得，咱们姐俩喝一个吧?&rdo;

&ldo;哎?不是，您这是唱的哪出儿啊?怎么着了就喝上了?&rdo;林舒蓓一副崩溃状，&ldo;不得先套套瓷儿啊?&rdo;

&ldo;其实这么多年了，我觉得第一个挺对不起你的，毕竟，是你喜欢皓宇在先的。&rdo;

&ldo;你也说都过了这么些年了，还说这事烦不烦啊?多大个事儿啊，不就当年暗恋过那谁吗?全世界又不是就他一男的，姐们儿没他照样过得好着呢，别操这没用的心啊，小心我认为你别有目的企图炫耀你这魅力无人能及。&rdo;

&ldo;不是，我是真心这么想。&rdo;

&ldo;靠，再说就没劲了，你他妈的酒喝多了，跟我这儿较劲呢是吧?早你干什么去了?下个月结婚了你又拿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出来嚼，也不怕把牙锛了。早些年你见天儿地陪我追着人自行车装顺路上少年宫那会儿干吗去了?也没听你说过一句对不起，这会儿想起来了，老娘要心里有火，早大嘴巴抽你丫的了，为个男人，至于吗?我干了你随便吧。&rdo;话没说完，林舒蓓已经端起酒瓶一饮而尽，留下端着杯子的钟雅，颇有些尴尬。

&ldo;渴了。&rdo;一直没说话的程翌忽然走了过来，拿过钟雅手里的酒杯，将满满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这时唐果的眼神忽然有点暗，肖明朗赶紧打圆场：&ldo;这尖孙儿这是点卯来了，咱甭理他，接着转，接着转。&rdo;

&ldo;也甭转了，我也早就想问问你们俩了，&rdo;林舒蓓&ldo;咣当&rdo;一声放下啤酒瓶，盯住钟雅和程翌两个人，&ldo;咱们小那会儿，程翌瘦得干狼一样儿，留一头披肩发，用肖明朗奶奶的话，整个儿就是一大烟鬼子，钟雅豆芽菜似的，还不到程翌胳膊肘呢。俩人天天穿着情侣装同进同出，连背的吉他都是情侣款。程翌买个t恤印个约翰&iddot;列侬，钟雅就整一小野洋子，完了还走地下路线，打死不承认，把我们全当浇灌了三鹿奶粉的大白菜。今天机会难得，说吧，你们俩到底好没好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