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以她的剑锋亮在我颈脖极近之处为结果,都不需我故意败阵,她本就是威风的。
可我本想求饶时,她倒是自顾自收剑离开,走时还嘱咐我明日再来。
我愕然一瘫在地,浑身酸痛。明日复明日,正面遇上她这武痴,怕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又一想自己竟能同仙界尊者比试,还是能勉强在心里骄傲一番。
这一日我见迟迟没人来兵器场,早已不知将扫帚和掸子扔到何处,捧着小玄去勾啄果树上的仙果吃。
司星尊者的剑突然破空而来时,我被剑灵慌忙尖叫着的提醒惊诧住,待转身反应到又免不了陪打一阵,几乎是将手中的绒羽团迅速向身后一抛便迎战。
之前几次尊者她老人家还会刻意等我想招式,今天不知怎么的,整个人奔上来时就沉着脸,叫我摸不着头脑自己又犯了什么过错,幸好剑术学得还算完整。
可再勤苦练习,对方到底是法力都大上不知多少阶的练家子,认真起来哪里还有得我自豪的时候。
只是对招一会儿没跟上,锋利带着寒霜的长剑便嗖地将我划了个圈,手肘断裂般的剧痛叫我捂着伤处不得不叫停。
我用的是双木剑对阵,此时那两柄剑早已断成了截掉落,我则没支撑住飞升的法力,咬牙砸滚在地面一转。
痛意朦胧中有似飞禽的绒羽大翅扑在我捂住的手肘,染着我不断淌出的血,燃起幻火,似是催动灵力暖着那道伤。
&ldo;啊……这是……&rdo;
才从武痴对招中惊过神来的司星尊者的声音飘至头顶,可我才抬头,一个闪着寒光的黑点便直冲我飞来,虽是她来不及收招的仙剑同我擦肩而过,也惊吓得捂着我肘伤的那绒羽温度突然离开。
&ldo;小玄?!&rdo;我都安抚不及被那剑锋擦过背部一道的小玄,只见它慌乱中扑着翅膀,似是极快的避开无辜被伤,又像受了惊,起地一飞后便越旋越远,直到在空中渐渐渺小到我都追赶不上。
因司星尊者常让我陪她练剑,我不便总带着它在背袋里,绑它足部的捆仙绳线虽未动,我到底是解开了手腕系着的另一端。
慌忙走来的司星尊者看着我和我目光所看的方向,语气依旧惊诧:&ldo;十里,那只可是……&rdo;
&ldo;哎!&rdo;被我捡起来紧攥住的剑上仍旧染着血红,我气愤得作势要折断,很快逼出那惶恐不安的剑灵,&ldo;我我……我可不是故意吓走你养的鸟儿的,尊者这不是被你吓到,来不及收我回鞘吗。&rdo;
&ldo;十里,罢了她走心的错吧,你这伤是我大意所致便由我偿你,还有,你既丢了仙禽我也立即派人替你找回来?&rdo;司星尊者却是在剑灵狂扯着她衣袖的委屈模样下心软,倒是低了态度自认自错。
我哪敢收她老人家歉意,虽然这么多天都似师徒一样,我也承蒙她教导,但只盼这位师傅为狂烈好斗的习惯,有时能清醒些……就像今天也不知怎么就发了狂一般,叫人难招架。
有些陈旧的宫邸云雾缭绕,从未想到兵器场边便被云雾藏着一座宫殿,我惊讶地看司星尊者走在前头,也跟着推门而入。
宫门后匾保持着将落不落的状态,看清上面的两个字后,我正想问这宫殿过去用途,尊者她老人家已经开口,却是语气淡淡怆然‐‐
&ldo;这里是上一任大司命的私居,也是我的老师教导我不碌碌度日,不再自卑于出身而努力向前走下去的地方。&rdo;
我愕然环顾一圈四周,建筑及景园虽许久未打理,但还是能看出些过去的宏伟,不过我只知司命掌命运福祸,乃是天庭要职,如今才知道竟然并非只有一人任职。
&ldo;那这位司命现在搬去何处了呢?&rdo;恕我当真是无心一问,却在对上司星尊者悲怆了几分的面情后,赶紧闭嘴。
&ldo;数百年前天界同地魔一族因领地争执激战,他领命参战去大军前线,不过,再也没有回来,&rdo;她眺望云端,而后又对我缓缓道,&ldo;昨日因是他祭日,我思及往日同他的情分,情绪不定,这才在练武时没了轻重,恕你谅解。&rdo;
原来还是因着昨天我被她老人家砍了一剑的事,不过既是意外,我也没什么好多提的,只盼着手臂的伤能快些好。
一位上神为天界大战而灰飞烟灭,这该是多惨烈的事,何况是她还怀念于师恩,于是我也只能想着出言语安抚,不过又一想,司星尊者既同那位大司命是师徒,那怎么又会同灵槐等道仙是一门师兄妹……
很快,她老人家静静诉说着往事,我才恍然。
&ldo;不知是多久多久以前的我,每日逃窜在妖市偷食渡日,有一日我被人捉悬在餐桌上,是一位仙人救我于水火,但我被放回妖界后听说啃噬了仙人哪怕一口也能功力大长,于是再度碰见他时恩将仇报。&rdo;
&ldo;不过,我不自量力地又被收服,还在他酒窖法器里一关便是四百年,每日听到的只有他对人说法道经的声音,由躁到静,直到他再度下界渡劫前打算放我先回妖界,我却再也不愿回去,硬护了他两世凡身。&rdo;
&ldo;他教诲我不卑不亢,不妄自菲薄,去做能蜕化生来邪气以及正果之事,我拜他为师,他则道我同他天命不该是师徒,于是我才去拜了别门,后来又在他推举下,得了天后赏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