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灯火通明,人潮攒动的人群里,静静的沉默着。那个遗世孤立的男人,正一步一步撩开人群,缓缓走来。
仅仅一个月,他竟然变的更加孤独冷绝。跳跃的火苗里,映衬着他的脸,清澈绝丽。我迎着他冷冽的目光,茫然间心底似乎有个东西碎了散落了一地,这个男人他瘦了……
“黑鹰,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男人抿紧的嘴唇轻起,眼神狠厉的紧盯黑鹰揪起我领口的手,狡黠的:“放开她吧……我给你看样东西,兴许你会感激的讨好我……”
“噢?难道比滇西暗道还能吸引人……”黑鹰松开我的领口,黝黑的方脸瞬间有了神采,闷哼大笑:“好,夏老大屋里请,这个女人弟完璧归赵了……”
一行人匆匆离去,黑鹰用力推击我的后背,我一个酿仓倒在夏景轩宽厚的怀里。砰然有力的心跳,拍击我整个神经。
“让你受苦了……”男人顺势抱紧我,厉芒一闪而过,轻柔抚摸我的秀发,喃喃的在我耳边声叮咛:“以后再也不会了……”
面对如此情深意重的男人,我没有推开他的理由。只是静悄的收回眼底的一抹清泪,安慰似的伏在他的肩头,迎着一轮冉冉升起的明月,将心底的荒凉随之放逐……
“夏老大,堂上坐,别胜新欢,来日方长嘛……”黑鹰大笑,浓眉舒展,适时的打断了我们:“话,我黑鹰很后悔将这个女人拱手相送……”
“是吗……”夏景轩俊眉微皱,没了先前的冷漠,嘴角邪魅的朗声大笑:“黑鹰不做亏本的买卖,鄙人一直受教中……”
我尴尬的推开夏景轩,脸颊火辣辣的羞红了脸,别过头去不看他们,跟随他们的身后,向深宅大院走去。
我眯眼紧盯眼前的一株白蜡,一束火苗轻巧伶俐的迎风晃动。也不知道夏景轩在避讳什么,将我困在这,连房门外都不让我出。
“苏苏,那根白蜡有什么可看的……”王雪站在窗外,浅笑的对我:“难不成还能看出一朵花出来,别发呆了,快过来……”
尽管还没有过妊娠期的呕吐,王雪心情却一直很好,总是能从她的眉目传神中看出些许的欢喜。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到来的缘故,还是因为她肚子里的生命。
我起身,揉搓浑身的麻喇感,向窗口挪去,月朗星稀的长空下,孔明灯零零的随风漂浮。
“你看那边,都是山下寨子里的人放的……”不等我语,王雪倚靠着窗口,向我兴奋的道:“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你看它们随风摆动,摇曳在星辰之下,承载人们对思亲的寄托,自由飞翔。真好……”
“雪,你变了……”我看向一脸陶醉的王雪,绵柔的笑出了声:“你变的像个女人了,不再是个姑娘了,曾经那个骄傲的公主已经走远了……”
“苏苏,要不要这么毒舌,雪以前有那么骄傲么……”王雪满脸娇嗔,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浅笑的道:“我现在奢求不多,只求把它平安的生下,然后做个温柔娴静的母亲……”
我明亮的眸子朽然暗淡了下来,那是一种怎样的心里,五味杂谈。只怕女人这辈子,仅有的心愿,她都不一定能够实现。眼下这种崇山密雾的情景,四周杳无人烟,人文环境落后,只怕生产都不易。我开始担心起来,如此恶劣的环境,雪她能挺过来么……
“雪,跟我走吧……”一股柔风,迎面拂来,丝丝冷意窜满心头,我聚拢了一衣襟,缩了缩脖子,坚定的:“跟我走,总比在这好,相信我,我能照顾好你……”
“苏苏,就算我愿意跟你走,黑鹰也不会同意的……”王雪收回侧目瞭望的眼神,看向我,神情幽暗的:“我了解黑鹰这个人,他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这种丧尽天良的人,不配苟活在这个世上。我更不愿意我的孩子有这样一个失败的父亲,我要潜心待在这,看到他坠入万劫不复……”
“雪,你到底想干嘛……”我错愕的看着雪一脸冷厉,心脏一阵局促的乱跳,紧张的:“雪,你不要那么糊涂,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