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能把我送去有人烟的地方吗?在这里我怕被野兽生吞活剥了。
鹿鸣山来降妖除魔的人只剩下一些残兵蟹将,但好在,这段时间邪祟也没有再现身。后面半个月,喻寒一直跟焚彻住在山洞,他晚上会出去一整晚,回来时总能给她捎带一些凡人的物什。
喻寒也不知他所为何事,但隐约听上山打猎的食萍镇青年说,最近镇里的人精神很多,连卧床昏迷的人也醒来不少,大家的生活也逐渐变得景气。
她隐约猜到,这些改变,跟焚彻有关。
直到那晚,焚彻离开没多久,山洞突然走进一个皮肤白皙到苍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的阴冷男人。他面上带笑,在喻寒看来,那笑容格外阴沉。
他手里提着一只死了的野兔,自顾自生起大火,野兔肥美的肥肉在熊熊大火下滋溜冒烟。
喻寒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他依旧不紧不慢地烤着兔子,偶尔抬头瞥她一眼,嘴角带着令人不适的笑。
她始终保持冷静地观望他,直到他的兔子烤熟了,他故作热情地撕了个兔腿给她。
“嫂子,饿了吧?尝尝,这片林子的野兔可鲜美。”
喻寒没接过,却被他的称谓惊得瞳孔一震。
“嫂子?”
他笑得人畜无害,咀嚼兔肉的声音在静谧山洞格外清晰。
“我哥没跟你说啊,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嗨,我这样闹心的弟弟,他不跟你说也正常。”
他挑眉,眼里多了分幸灾乐祸。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凡人怀上魔界王族的血脉,会遭受什么?”
“不巧,我母亲,也只是一个普通凡人,身体,自然比你鹿鸣山女弟子之首要弱。”
“但当年,上一任魔界教主,也就是我爹,用魔界的上古神器驭魔石保住我们母子的命。我平安出生当天,也是驭魔石化为灰烬之时。”
“没了驭魔石,之后魔界妖界的大战,自然而然惨败。”
“可就算是动用驭魔石护命,我娘还是很早就得重病暴毙身亡。”
“这些,焚彻都没有同你说吧?有可能,他知道的只是传闻中驭魔石被偷了,所以他不清楚上一任教主为了保住我和我娘,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人与魔,本来就是不同道上的两个极端。你们不会真的单纯的以为,跨越种族的结合,就那么容易?”
“魔界的孩子会反噬母亲,如果你只是普通凡人,是肯定承受不住反噬的。”
“这次他救你,废了自己百年修为,这件事,他也没有告诉你吧?”
喻寒脸色骤变苍白,而他,轻佻一笑,脸上有报复的快感。
“知道了这些,你还要留下这个孩子,跟他在一起吗?你不怕你自己没命吗?”
他把最后一根骨头嚼碎,拍拍手,悠然自得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