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宗震岳也多愁善感起来,遇到聚散离合事时容易掉泪。
“爹,娘,回来了,以后就不走唻哎。”
“好,好,好哎。”老两口招呼儿子吃饭。嘉恒指了指门口的锅。意思是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么?
“嗨,赶紧进屋,进屋再说。”老两口忙活着把院门关了,插上门栓,欢天喜地的簇拥着儿子往屋里走。
屋里饭桌上的饭要比院墙外锅里的饭强不少,是高粱米混着山芋干和猫眼草煮的稀饭。孬好还见着粮食了,这年头能吃上一顿这饭就是上辈子积了德,祖上冒青烟了。
看着儿子狼吞虎咽地扒完了一碗饭,宗震岳心满意足带着儿子在院子里转转。
“带你看一看,咱家虽然现在成了万人嫌,但好人不会永远遭恶报。”宗震岳带着嘉恒下到后院的山芋窖子。
“年前,家里一切都被他们搜刮一空,啥也没有了。药店里药材让我盘了以后,卖下的钱啥也没干,都买了粮食放着。本来是想着咱当大夫这么多年不会种地,就买了粮食屯着。没想到现在粮荒这么厉害,歪打正着了。”
宗震岳回头盯着老二,“你不会觉得我为富不仁吧?”
嘉恒嘿嘿一笑,觉得这个爹还真有趣,“现在你还敢谈富唻?”
“哎嘿,咱现在没家底子了,哪来得富,就这点粮食裹着一家子的命唻。”
满满一地窖子粮食,一麻袋一麻袋地堆砌着。要搁两年前,嘉恒肯定得跟父亲蹦起来不可,骂他为富不仁。这两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嘉恒现在也弄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或者在他看来,他根本就就没有资格评论对错。
夜里,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村子里没有动静,大都逃荒去了。嘉恒睁大了眼,他想看清屋顶那根柱子上的疤痕。小时候他经常盯着这个疤眼看,幻想着这里曾经是哪个象鼻虫的家,被人硬生生砍下来盖了房。屋里很黑,疤眼看不见,嘉恒翻来覆去像烙煎饼一样两边烤。
以后的日子怕是也难熬。也许,日子本就是熬出来的。
第二天嘉恒去村部落户,刚撩帘还没进门就被旱烟雾熏得
睁不开眼,想退出去就被眼尖的栓柱看见了,大喊,“嘉恒啊,进来,别走哇。”
嘉恒眯着眼进了屋,看清了栓柱斜躺在一把罗汉床上,那是翟举人煮茶赏书时的宝贝,现在成了栓柱的炕榻。栓柱吃的可比以前胖多了,圆滚滚地脑袋,红光满面,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他现在可是村里一跺脚全村乱颤的人物,村**嘛,头牌。
办公桌对面坐个俊俏的村委员梨花,梨花名叫的名副其实,白净的脸蛋,白净的脖颈,总之是真白,任谁都愿意多看几眼。此刻正坐在跟村支书一本正经的汇报工作,其实有啥汇报的,不过是打情骂俏罢了,但在人前梨花很能拎的清。
“**呀,那就这样呀,哪天再详细汇报。”
“好好好,今天我兄弟来了,得好好唠唠,改日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