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兴邦一到家,满满一屋子人吓了他一跳。
“好家伙,今天是什么日子?”
宗旭乐了,“爸爸,今天是你生日啊,你连这个都忘了吗?”
“哦,哈哈哈,那还真得聚一聚。玲玲,家里还有什么酒?”
“上次传家哥带来一箱,还剩几瓶。”
“今天你们有口福了,请你们喝茅台。”
满满当当一桌人,兴邦这个寿星举起酒杯,“人生难得娇妻懂事的儿,再有一个知己,生活无憾了。我们一起干一杯。”
大家共举杯。
兴邦平时在家吃饭从来不说工作的事,今天破了例。
“海涛啊,你到省里来帮我,真是让我高兴。最近压力太大了。”
“感谢省长选择了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常委会上的激烈争论在一定范围内的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兴邦选择了自己人,一脚将吴县派踢出圈外。
“我现在还不是省长,只是主持工作。金陵不比淮海,人际关系复杂的很,不过以你的七窍灵通心会很快如鱼得水。”
余明说,“在淮海我就领教过海涛的百官行述的厉害,那玩意,简直是官场CT机。”
白海涛脸一红。“双刃剑,双刃剑,我只用阳道不用阴招。”
宗旭很诧异,他怀疑自己听的不是中文,“什么是百官行述?”
余明说,“说白了就是你们在美国商学院学的那套商业尽职调查。不过百官行述只调查体制内的官员和他的一切。”
“哎,原来是情报,说白点叫信息检索,这没啥丢人的。”
兴邦一摆手,“你小孩别瞎掺和大人之间的谈话,要是吃饱了找你的女朋友去,谈恋爱的年纪就好好谈恋爱,我可是好久没看见过芳芳了。”
林玲怒到,“还不是你那个劳什子于洋的五星集团,搞什么信托慈善,你儿子既然入职了泇山集团,就应该好好跟芳芳一起把企业搞好,商人不挣钱,天天搞慈善算哪门子商人。”
五星集团在宗旭手里起死回生,将柳青润出去买华融银行的股份冻结了,陆续出来了近百亿资金。五星集团用这些钱连续拿了几宗块地,搞房地产开发搞的风生水起。公司盈利了,但宗旭只拿固定的年薪三十万薪水。
钱芳芳几次打电话让宗旭归队泇山集团,他总是以太忙为由一推再推,搞的两个人关系很僵。
兴邦很久没过问儿子的事了。“你那个慈善信托基金能不能委托专业机构来打理?”
宗旭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种话。
“爸,你看现在国内有哪家机构有能力,有真心为信托人保值增值的?不掏空你才怪!国内根本没有惩罚他们不诚信的法律机制。”
“你拿着于洋的尚方宝剑,在金陵大肆拿地,我这个省长会遭人非议的。”
宗旭一推桌子站起来。
“我吃饱了,各位再见!”
走到门口又转回头,“你们这些官员就是爱惜自己的羽毛,把名誉看的比我们的自由还重要!你高兴我要说,你不高兴我也要说,你当你的省长,我干我的生意,我找过你开后门给我批一块地了嘛?找你给我减一分钱的税费了嘛?这个五星集团我会一直开下去!”
兴邦没说话,端起酒杯跟白海涛和余明说,“人呐,就是要有独立的人格,浑身带刺!不然怎么进步!今天高兴,咱三个继续喝!”
宗旭灰溜溜出门,外面天很黑了,路上没几个人,冰雪天谁没事出去挨冻啊。
烂泥雪地,一踩一吱嘎。
喷人一时爽,被反喷有时也不是坏事,宗旭走在冰冷的路上抽着寂寞的烟,想想这段时间确实冷落了钱芳芳了。
一个姑娘从异国他乡跟他飞到国内,虽说是来掌管着跨国公司,但亲情上是寂寞的。都怪于洋伯伯,害的我连女朋友都没顾上。
女人是要哄得,今晚负荆请罪去吧。宗旭拦了一辆车去高尔夫花园找钱芳芳。
出租车没走多远,五星集团副总沈梦红就打来电话。
“宗总,明天中天门东侧那块地明天竞拍,我们得到消息,主要竞争对手是贺建军的沪商集团,张桂展的环苏集团,他们两家都有意这块地。竞拍是九点整,我几点去接您?”
“贺建军?他是我国强表叔家的大舅哥,我就不和他刀兵相见了,我给你特别授权,不惜一切代价拿块地!”
“好的,宗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