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事先搜查过这里吗?”
“这里还需要搜查吗?”贺兰无生指着房内,“可以说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了,一目了然。”
“唉,这沮渠信真是好丹非素啊。”冯宸打量着空空如也的厨房,“对待侍女是金帛珠玉,对待小厮却是……啧啧。”
“这厨房连颗菜叶子都没有,你总围着灶台转做什么?”
“就因为连颗菜叶子都没有,所以才奇怪。”冯宸的指尖擦过台面,“一个没有生活痕迹的地方,灶台处的灰尘却比别的地方要薄上一层,不觉得很奇怪吗?”
贺兰无生笑笑没有说话。
“凭我多年的经验,这儿一定有问题。”说着,她伸手端起锅灶的边角,使劲往上一抬。
纹丝未动。
“嗯?”她撸起袖子,一脚踩在灶台上,蓄力再使劲往上一抬,依旧纹丝未动。
“不对劲儿啊。”冯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大锅。
贺兰无生轻笑道:“多年的经验?多年搬灶台的经验吗?”他走到角落处,从墙上取下一个金属钩子,微微屈身,用钩子在灶坑下拨弄了两下,轻而易举地掏出一个印着暗色花纹的木盒子。
冯宸羞惭地蹭了蹭鼻尖,轻咳一声,“我就说这儿一定有东西。”
她刚准备打开来看看,贺兰无生笑笑,拦住了她:“说不定会有机关。”
冯宸掂了掂手里的重量,木盒子很轻,不像是有机关,但她向来相信贺兰无生,随即将盒子递给他,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贺兰无生不禁摇头,手里的盒子没有锁住,他侧过身来,小心打开印花木盖。突然间,一股青烟急射而出。与此同时贺兰无生急忙闭气,将手上的盒子抛了出去。
“闭气!”
冯宸听闻急忙闭气,担心不够还用袖子掩住了口鼻,将周围的门窗全部敞开。
盒子“铛”的一声摔落在地,里面的东西也散乱而出。
贺兰无生抚了抚空气中的轻烟,待烟气逐渐散去,他才走上前去拾起地上的木盒。
“好精巧的机关……”贺兰无生惊叹,盒内是个琴弦做的弹簧,只要盖子打开,里面带毒的气囊便会射出,索性有所防备。
“似乎是信笺。”冯宸拿过贺兰无生手里泛黄的信封,像是有些年头了。她小心展开,信笺中的内容却让她心惊肉跳,一张张看过,只觉通体生寒……
——第四日。
比起坐马车,冯宸可能更愿意骑马,至少不会颠簸。
此刻她坐在前往沮渠信府邸的马车上,感觉整个胃都在翻涌,荡漾,脑浆子似乎都摇晃均匀了,这种时刻着实不适合思考事情,她现在只想着如何忍住呕吐。
冯宸一只手扶着车厢内壁,嘴里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随着她吞咽频繁,口水好似在嘴里越聚越多。
随着马车停下,冯宸飞似的窜了出去。
“小宸,你还好吧?”昙无试探性地拍了拍冯宸的背。
冯宸猛地吸了两口混杂着薄雾的凉气,胸腔被清凉的气息充满,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
小王爷的府邸门前,此时还挂着两盏白色的昏灯。
一个老者站在府邸门口翘首观望,他一身黑灰色长袍,腰间系着纯白色的麻布腰带。
看到昙无忏,他热情地迎了上来,“国师大人,有失远迎。”看到冯宸,他恭敬道:“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昙无看着冯宸煞白的小脸,说道:“这位是陛下派来查案的冯先生。”
沮渠信的府邸错落有致,古朴典雅的院落充满了生气,虽不及凌云阁的精美大气,但也别有一番风味。沿着曲折的石板路前行,穿过郁郁葱葱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