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以为跌在糙地上无妨,谁知她半晌没爬起来。
连环急了,跑出去看。
女孩坐在地上呼痛,分明扭伤足踝。
连环对她说:“别怕,我马上去甲座找你父母。”
女孩抬起小小面孔,“求求你,背我回家。”
连环一听,马上吓得退后两步,镇定下来,才柔声说:“不,我不能背你,这生这世,我都不会再背任何人。”
女孩皱起眉头,楚楚可怜。
连环不以为动,“我去叫你母亲。”
一位年轻太太已经急急跑来。
“小妹,小妹,你没有事吧,”她一把抱起女儿,“这位叔叔,多亏你看住她。”连环还来不及说什么,施太太已经抱着女儿回家。
连环静静回到室内,仍然窝在大沙发内喝啤酒听音乐,他不复记忆,已有多久没睡过觉。
过了不知多久,有人在门口问:“连先生在吗?”
是满脸笑容的施太太,她手中捧着一锅食物,分明是特地过来结识新邻居新同事。
“这是我刚刚炖好的五香牛肉豆腐干鸡蛋,味道还不错,请你笑纳。连先生是独身吧,难得那么喜欢小孩,我家小妹说连叔叔送她一双新鞋。”
连环张开嘴,想说几句客套的语,不知如何开口,施太太见他沉默寡言,知趣地告退。
食物热腾腾香喷喷地搁桌子上,连嫂一进门,误会了,欢呼说:“湘芹回来了。”
连环心酸酸地笑笑。
连嫂把儿子肩膀扳过来一看,吓一跳,“连环,你怎么瘦得又黑又于,工作忙吗?”
连环点点头,“这两天就去看医生。”
“卖力就可以,不必卖命。要是湘芹在,她恐怕劝得动你。”
连环微笑,“妈妈,我去把她接回来可好?”
连嫂转过头来,审视儿子的脸,这小子虽然怪怪的,却不擅说谎,一向一是一,二是二。
连嫂在他脸上搜索半晌,不见破绽,便欢喜地说:“好极了,怎么不好。”
“爸呢,爸可喜欢?”
“当然喜欢。”
“湘芹现在是个很出名的记者了,不同从前那个黄毛丫头。”连环微笑。
“湘芹从来都聪明懂事。”
又骗过了母亲,没想到那么容易。
他只希望能够快快骗过自己。
一闭上眼,便看见融融的火光烧上来,先是他双手着火,眼看着十只手指头似蜡烛般融化,但一点不觉得痛,接着是他双目,除了红光,什么都看不见,他逃都没有办法逃,烈火终于包围他全身。
他猛地惊醒,只见夜凉如水,满天寒星。
他一直踌躇,没有去寻访湘芹。
日子自动会过,并不难过。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连环因接到一个电话,心头一惊,才知道已打破多日的麻木,一时不知是悲是喜。
他急急问对方:“你是区律师的医生,告诉我应当怎么办。”
“区律师请你来一趟,由他付飞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