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隐藏在林家的人,她暂时没有看出端倪。也想过是不是自己多想,那人真是婢子的情郎,因为怕林家责罚,或者扯上责任,才没敢站出来。
因为要过来娄府,那边的事也就再没顾上。
秀竹站在银杏树下,手里一根竹竿,用力敲打着树枝。
哗啦啦,树上的白果掉下来,落了一地。
时候到了,白果已经熟透,外层果皮成了黄色。
冯依依提着篮子到了树下,蹲在地上一颗颗捡起,放进篮子里。
“小姐为何自己做这些,府里不是有许多?”秀竹放下竹竿,蹲去地上帮忙捡着。
她今日是过来给娄夫人送药,顺道过来看望冯依依和桃桃。
冯依依笑笑,嘴边淡淡的温柔“有些事情我喜欢亲手去做。”
白果的外皮有毒,而且味道实在说不上好闻,因此捡的时候很仔细。
秀竹点头“小姐以前也这样,只是老爷总担心,不许你去做。”
“可以放着一些,孩童冬日易发风寒咳嗽,用白果捣碎重蜂蜜水给桃桃喝,好的也快。”冯依依脸颊贴上一缕发丝,随着动作而轻晃,“娄夫人的咳症,也可以用。”
秀竹抬头,树顶上还有满满一树的果子“可不少啊。”
“还有,”冯依依双臂抱起,蹲在那儿,“可以炖猪脚,做粥,炒着吃也好。”
两人就这样蹲在墙角下,好像是在扶安城时那样。
此情此景,秀竹心中生出感慨。原来世间事终有定数,兜兜转转,最初注定要分离的姻缘,最后却又重新圆满。
送走秀竹,冯依依提着篮子去凉亭,那边桃桃正跟着乳母玩耍。
过来娄府之时,林家老太君本想让冯依依带上几个人过来伺候,冯依依并没有要。这边的乳母,是娄夫人安排的,查过底细,是个稳妥的。
亭中,娄诏不知何时回来,正在逗桃桃玩儿。
见冯依依过来,乳母有眼色的抱着孩子离开,留下这处给两人说话。
冯依依走进亭子,篮子顺手放在外面。她知道娄诏最近很忙,要忙中书省的事,还要兼顾永王那边。
有时候只在府里用一顿膳食,便有匆忙出去。
几日下来,眼可见的娄诏脸清瘦些许。
“依依过来,”娄诏拍拍自己旁边的石凳,又看眼桌上,“看我给你带回什么?”
冯依依看到桌上是一个油纸包,不用想,又是娄诏给她带回的零嘴儿。每日回来,不管多晚、多忙,他总会捎回点什么。
“红糖花生饼?”冯依依坐下,双手把着桌沿,往前一凑鼻间嗅了嗅。
娄诏侧着脸,手臂支着桌面,手指敲着下颌“了不得,小馋猫鼻子越发尖了。”
冯依依眯着眼对他笑,嘴角高高翘起“今日回来这么早?”
“不早,天都快黑了。”娄诏伸手解开纸包,往冯依依面前一推,“晚上一起用膳,想喝你做的蚌肉冬瓜汤。”
油纸上,整齐摆着几枚红糖花生饼,看上去又酥又甜。
“蚌肉?”冯依依笑,“你都喝不腻吗?”
娄诏手指描上女子脸颊,薄唇轻勾“不会,我喜欢。”
见冯依依盯着花生饼就是不吃,娄诏身子前倾,凑去人身旁。
“不喜欢?”娄诏问,然后轻轻皱了眉,“似乎有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