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兄,今日怎么没见黑子那小子,往日这般,早就听到他的大嗓门鼓噪了?”
擅云朗收起了笑,低头沉默了一会,语气艰涩,“黑子他,他,他在上次与漠北交战中捐躯沙场。”
他面上尽露忧伤落寞。
半晌,颜桢慢慢道:“真是没想到,那小子,平时虽是聒噪,做起事来却是胆大心细,人也可靠,真是可惜了。。。。。。”
颜桢没再说下去,吐了一口浊气,自己倒了一杯酒,独自饮了一杯。
“其实,这个对于我等从军之人,再正常不过,生则浴血沙场,死则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这是宿命也是我等最好的结果。”
”只是黑子倒下的那一刻,我却永生难忘,当年,得知父亲和兄长战死沙场后,我也那样痛不欲生。”
”檀兄,你有没有想过,想过为檀家留后,檀家现在可就剩你一人,你已二十二,年岁也不小了。如果伯父伯母在,也会为你张罗了。“
檀云朗看向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凤眸中一片落寞,语气中带着沉痛的清醒。
“我生为檀家子孙,生来就肩负起保家卫国的责任。可是一旦战死沙场,留下孤儿寡母,他们的日子必定十分艰难,我不想这样,早就绝了娶妻生子的念头。”
显然檀云朗把生死已经看得很开,随时会为了大庆捐躯沙场,还不留后。
颜桢听了,久久没有言语,他不知如何安慰他,所有的话都显苍白无力。
玄蝠心中也是复杂,古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后人,是最大的不孝。
她没想到檀云朗还有这种想法,这个想法,在讲究忠孝两全的古代,是有多超前。
气氛一时变得沉闷。
檀云朗在痛饮了一杯后,转而语调轻松道:“来来,少卿,不说这些丧气的话了,我们说点高兴的事吧,你呢?该有喜讯了吧?”
颜桢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脸红了起来,急急道:“檀兄还是爱开玩笑,你看愚弟像是有喜事在身的人吗?他眼角余光又忍不住轻轻瞥了一眼玄蝠。
檀云朗神秘兮兮道:“从小,你可是有一个小尾巴的,怎么样,她爱哭鼻子,你有没有哄着点?“
颜桢淡淡道:“那个小尾巴差点被送去大魏和亲,后来,被人横插了一脚,换了人去和亲,她才留了下来,不过,愚弟早就无心家室,这个事,先皇,新皇都是知道的,好在他们都没勉强。
”哪怎么行?你可跟我不一样,你不愿意娶亲,看老太傅不把你的腿敲断。“
“祖父在乡下荣养,所以我能好好地行走在奉京城。”
他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其实不瞒檀兄,我从小见父母皆是出自世家大族,也要忍受那鸡毛蒜皮事一堆,更何况是尚公主。
尚了公主,从此仕途断了不说,公主是金枝玉叶,自幼就是金尊玉贵,身份无法跨越,可愚弟的膝真的是弯不下来。”
檀云朗认真道:“其实小尾巴很乖,很会体谅人,她真心对你,想来也不会为难你的。再说,你多哄哄她,也不丢人。”
他的脸上添了一丝笑意,似在回味着什么。
“在我小时候,父亲平时有个什么事气着了母亲,母亲可是二话不说,拿起大刀追在后面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