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牙那人看了一眼施长云,哀求道:“若真是出了这些东西,契丹怕是撑不到明年春暖花开之时,便会有多数人饿死。”
“你待如何?”
“能否出羊一万只,牛三千,让契丹挨过这个冬天?”长老底气不足,说话间不时用眼睛去瞟钟荣的表情。
钟荣见火候差不多了,起身笑着打圆场:“本都督知道,今冬大雪契丹也损失惨重,便宽限你部出一万只羊,牛两千头,金银器物共四万两。但……”
“但是什么,还请都督明示。”
“本督若召,契丹必须出兵为我而战!”
见三人面有难色,钟荣继续道:“还是与之前燕国一样,随军之人可共享战利品。”
长老心一横,对钟荣再施一礼。“都督的条件契丹接受了,还请都督不要食言。”
“呵呵,本都督言出必行岂会食言?”
“多谢都督,我等这便回部落准备。”
待三人离去,亲兵再次入帐禀报:“都督,乌桓首领不肯离去,哀求见都督一面。”
“让他进来。”
少顷,乌桓首领与一名随扈被卸去武器带入军帐之内。
乌鸠三十多岁头上扎辫,身后的随扈是一名十六少年,不知是他儿子还是族中亲戚。
钟荣目视两人冷冷问道:“乌鸠首领来此何为?可是宣战?”
乌鸠闻言大惊,急忙拜道:“乌桓举族不过七千帐,如何敢与秦国为敌,之前未能前来拜见都督实乃身体抱恙,难以赶路啊!”
“你当本都督是傻子吗?”
钟荣起身,指着乌鸠呵斥:“分明是你欲观望我军与契丹孰胜,好投靠胜利的一方,是也不是?”
乌鸠一脸苦涩。“非是在下不肯前来,实在是乌桓族小力微贸然插足大者之间,恐会招致灭族之祸,都督深明大义还请见谅。”
钟荣摆手道:“起来吧!”
“这次我便不予追究,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多谢都督。”
乌鸠面带喜色跟钟荣介绍道:“这是吾儿,乌奋。”
“乌奋拜见平州都督。”
钟荣见此人虽也是披发左衽,但却是汉人面象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对左右吩咐道:“再置一案,让他们父子二人一同用餐。”
吃罢午饭,钟荣仅带几将与乌鸠父子前往契丹部查看。
一场大败损失儿郎万余人,又要给昭武军送牛羊金银,整个部落愁云惨淡悲戚无比,不乏有人对他们投来愤恨的目光。
公孙止再次低声谏言道:“今,契丹人眼中有铁,若长此以往,必为平州之心腹大患。”
但钟荣却要实现他接下来的宏图大志,只微微一笑。“剑作两刃,可伤人亦可害己。而我,现在正需要他们伤人的一面!”
远处的部族大帐中,对着满地的金银器物一番激烈的争辩正在进行。
一人尖着嗓子说道:“钟荣自大,十数人前来,不如将彼辈全部杀死,以报昨日之仇!”
缺牙长老赶紧摇头否决:“杀死钟荣又待如何?死者还能复生不成?当前要紧的是保全部落。”
“且有悍将尔朱元让,未易可当!若是杀之不死,必为灭族之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