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只留下一句话:“虎头,梓木之材也!”
“本都督爱尤不及,因何要加害于他?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还不等钟荣去往内院,一袭白衣盛装的女子已从内院款款而来。
不知该用何种言语形容她玉面上的神情,愤怒、哀怨、思念、惊喜、又兼最后浮现的一丝感动。
万千思绪涌上谢道韫的心头,这一刻能在谢氏的家门内见到他,那些哀怨与愤怒早已烟消云散,漂亮的丹凤眸子里有氤氲水波浮现。
她当然也听到了青年最后的话,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似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难以启齿。
脸上的各种表情逐渐趋于平淡,最终只不冷不热的问道:“君……来此何为?”
钟荣看着谢道韫身上纯白无瑕的礼服,还有霞冠下欲语还休的俏丽脸庞,压抑住脸上久违的思念,他昂首而笑。
“我从青州跨越两千里水路……前来娶你!”
片刻,他复言问道:“你可愿意?”
“纳征呢?”谢道韫看向他空空如也的双手,只腰间依旧悬挂着那柄佩刀。
钟荣伸手从腰带里取出一枚羊脂玉璧,上前两步将它交到谢道韫的腰间。
玉壁入手温润晶莹,上面篆刻着二个字却大煞风景,篆体歪歪斜斜丑陋的紧。
她见过钟荣的字体,想来这块玉便是他亲手刻的。
她同样将玉塞进腰带间,下一刻轻扬素手……
“啪”——
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钟荣一巴掌。
“都督!”有亲卫一脸紧张,忍不住出声。
倒是那双锤大汉依旧随侍一旁,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谢道韫眼中的幽怨伴随着这一巴掌,不复存在。
她看着眼前这张又恨又爱的脸庞,幽幽说道:“令姜盼君半年,你却迟迟不至!”
“若再晚一天……我会恨你一辈子!”
说话时她的眼神我见犹怜,钟荣挨了一巴掌却也不怒,依旧笑着伸出手指将她眼睑残余的泪痕拭去。
谢石满脸不悦,对谢道韫出言训斥:“令姜,今日大婚之日,你还要说这些让谢氏蒙羞的话吗?”若不是顾及今日谢府宾朋满座,就算血流成河他也要使府中护院家丁将钟荣等人留下。
“叔伯、家主。”
谢道韫看向谢石与谢安两人,眼中满是哀求:“令姜不孝,请让我们走吧!”
“放肆!”
谢石更加勃然大怒,伸手指向谢道韫,喝问道:“真当你父亲不在了,这谢府便没人能管的了你了吗?”
谢安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钟荣身上,直到此时方才重新将目光转向谢道韫。
“令姜,你今日如果执意要走,我也不加阻拦。”
“只是……你若跟他踏出府门,从今以后,谢氏与你便再无任何瓜葛!”
从钟荣口中得知顾恺之无恙,谢安半颗心放了下来,似乎又恢复到从前的好涵养,其说话时面色不改,未有任何怒意。
“你须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