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瑛县主不是火命,却是水命,水生木本来相互进益,然水过多则木漂,物极必反,反而克了太后。
方武帝大斥太虚道长一派胡言,他将顾妍召进宫来陪他说话解闷还有错了?
太后不喜欢见到顾妍他当然知道,可也别用这种命理相克的借口,小姑娘名声还要不要了?
方武帝不理会太虚道长,太后的病就慢慢地愈发严重了。
也不知是谁捣乱,危言耸听,说配瑛县主命里带煞,与皇命相克,长此以往定会影响国运。
这种谣言自然是被方武帝强行压下来了,但也逼得他不得不正视起来。
他虽是九五至尊,可同样也有许多无奈。
顾妍便干脆“病了”,闭门不出,连带着西德王府都低调起来。
最乐意见到这种情形的当然是顾家啦,顾崇琰闻言咬牙切齿地“呸”了声,大快人心道:“那只妖孽,作恶多端,报应到了吧!看她以后再出来作妖,让道长降了她!”
笑了阵,他又和李姨娘商量道:“我们不如给莫云观捐些银子吧,让道长施法,把那几只妖孽都收了,把他们都挫骨扬灰,让他们肉身毁尽,魂飞魄散!”
顾崇琰目眦欲裂。
他现在官丢了,声名狼藉,又不得入仕,刚从大牢里出来没多久,身上挨板子的伤还没好透,住的地方比原先小了数倍不止,连伺候的人都不够用心,粗茶淡饭的,让他很不习惯!
李姨娘将他从大牢里赎出来,顾崇琰感激她,便将她扶正了,顾婷也被提前从清凉庵里接了回来,正式成了嫡女。
然而这时候的嫡女,早不值钱了。
小姑娘瘦了许多,面黄肌瘦的,眼神沉寂孤僻了不少。李姨娘心疼坏了,却又不好光明正大地给她进补。
她花了两万两把顾崇琰保出来,现在全顾家上下都知道她有钱,眼睛牢牢盯着呢。
顾家的银钱目前由了顾二爷掌管,只每月给安氏特定的份例让她应付府里的支出……自然是和从前没得比的,可大手大脚习惯了的人,突然拮据,哪里受得了?
安氏恨不得将李姨娘住的地方翻个底朝天,找一找有没有银两藏着。
李姨娘怎会让她得逞?
她便只说钱都花光了,一文多余的都没有,他们都还得靠吃府里头的公中,等着安氏给嚼用呢!没见亲女儿身子都虚成这样了,也没准备上等的补品给补身子吗?
到底李姨娘比不得从前的柳氏好搓圆捏扁,安氏用尽手段,又顾忌着李姨娘捏着她的命门,气得咬碎银牙,到底没逼她吐出一个铜板!
而顾崇琰现在无官职。无奉银,真正吃穿用度都是顾家公中的,三房名副其实成了府里的米虫,格外讨人嫌。
顾崇琰尽想着如何翻身了,整天白日做梦想要将柳氏和那几个小杂种折磨得体无完肤,一听配瑛县主的事,就忍不住大声嚷嚷。
李姨娘就静静看着他。面无表情。淡淡说道:“三爷,我没有钱,至多还有些私房的首饰。这些东西捐给道观,想必道长也不会放在眼里。”
顾崇琰微怔,看了她半晌,将身边人都打发出去了。压低声道:“阿柔,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莫要隐瞒了,大舅兄既然给你银子救我出来,怎么也有附带些的……这儿只有你我二人,我们可是至亲的夫妻。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他连连保证,可话虽这么讲,那眼里灼灼的光焰又是何物?
连柳氏如此怯懦无知的一个妇人。都懂得隐匿自己的私产,更何况是她?
他们是夫妻不假。但也有句话说至亲至疏夫妻,李姨娘可从没将所有指望都寄托在顾崇琰身上!
“三爷,大兄仅仅是四品司膳,内廷可以捞的油水多,可风险也大,他汲汲营营多年,两万两银子已经不少了……难不成还要将自己身边仅有的保命的钱财一道给了我?那大兄该如何是好,三爷莫不是没想过?”
李姨娘义正言辞,顾崇琰一下哑口无言。
说的在理,可他为何总觉得她有所保留,是在欺瞒他呢?
李姨娘微翘了唇,“三爷若是不信也罢,反正这府里地方就这么大,三爷大可以自己去翻,看看我是不是藏着!”
她站起身就要走,顾崇琰赶忙爬起来追过去,牵动了伤处疼得龇牙咧嘴都顾不得了,连连赔不是:“阿柔阿柔别生气,是我不好,我当然信你,我哪能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