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踩碎了萧二一颗囊子的人,正是顾修之,这事闹得满城皆知,李氏也是有所耳闻的。
顾二爷在大理寺供职,对此事的直接感受就更加深刻。
大理寺不敢贸贸然处置了这桩事,便只将顾修之收押,顺带想问一问上头的意思,谁知这人才收押了半日,就传出镇国公打算从轻处置。
自个儿孙子被踩碎了那个地方,搞不好以后是要断子绝孙的,何况镇国公的二儿子都战死沙场了,仅剩下萧泓这么一条血脉,他不将顾修之往死里弄,竟还只将人发配辽东?
这事让许多人都大感讶异。
不过毕竟是国公府的家事,到底没有人大肆宣扬讨论,至多就是觉得,大约萧泓是个不受宠的。
顾修之都已经被逐出顾家了,李氏没打算也没这个工夫去对他落井下石,其间内幕便一概不知。
却原来,是有高人将萧泓的那处修复还原!
镇国公府上,医术高超的大夫……
“是晏仲吗?”李氏低声询问。
晏仲身为镇国公的幕僚,坊间将他都给神化了,说他有多么的了不得,曾教太皇太后起死回生。
这种话李氏觉得也就当个玩笑听听得了。晏仲真要是这么的了不起,何至于这些年了,镇国公的腿脚还是坏着的没有医好?
三人市虎,人就喜欢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来都失去了事情本身的真实性。
郭太医捋着胡子摇头,讳莫如深。
医者总有某些规矩,一如不得随意透露他人病情,要替患者保留*。
先头若不是看在这位李夫人是魏公公的妹子份上。他也不至于泄露一二。
李氏招了高嬷嬷来,给郭太医包上个鼓鼓囊囊的荷囊,里头装的全是金瓜子,实打实的。
郭太医掂了掂,满意笑道:“当时晏先生并不在国公府内,否则也轮不到老夫去给萧二少爷诊治,老夫都断定是没得救了。然而回头二夫人再请我去。却又完完整整长了出来。”
想起这件诡异之事,郭太医就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我清醒着。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了,这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术……之后我有问过国公爷是哪位能人,镇国公却不愿吐露。”
李氏闻言便是沉吟。
既然镇国公放过顾修之,想必那个高人与顾修之也有一定的关联……因着高嬷嬷的原因。李氏大概知道,顾修之是女真人。可他一直都生活在大夏。哪有这个本事去结交什么能人异士?
李氏将郭太医送走,又命高嬷嬷给他塞了两个大红封。
顾崇琰凑过来问该当如何,李氏就瞥向他,“还能如何。去给国公府递帖子去啊!”
给国公爷递了帖子,难道人家就会见了吗?两家又没有什么干系……
顾崇琰瘪瘪嘴不置可否,却认命照做。
若是柳氏在就好了。
顾妍或是顾婼与伊人县主的关系都还不错。顾妍还和萧世子订了亲,两家应该就是姻亲了。传个话问个事能有什么难的?
哪里像现在这样,还要这么麻烦,回头帖子被门房吞了都不一定。
顾崇琰愈发觉得柳氏好。
李氏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国公府的门槛都比普通勋贵高上几寸,镇国公也不是人想见就能见的,更别提还要从他嘴里套出东西来。
萧泓那事毕竟是丑闻,旧事重提,那就是没有眼力见儿!即便有她兄长魏都在其间充当媒介牵线搭桥,镇国公恐怕也不一定会给这个脸面。
李氏扶了扶额,转头看向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顾婷,扶额幽幽长叹:“你为何就不肯听我一句话?”
……
晏仲这里忙活了一整个晚上,总将那两个毒发刺客身上带的毒萃取了出来,又在几只大白兔身上试药。
兔子一开始还是活蹦乱跳的,过了几刻钟,一只两只就毫无预兆地倒下去,口吐白沫,全身痉挛,和刺客的死法一模一样。
这种毒物的发作需要一定时间,并非见血封喉般的快速。
毒物呈淡青色,闻起来还有异香,晏仲觉得这味道十分熟悉,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