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妮塔先是一怔,片刻后表情古怪地看着他。
“你是说,阿生他们家的资助吗?”
刘斯利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又摇摇头,“不是他们家,是他们公司基金会。”
林妮塔耸耸肩,“这没什么区别。”
然后她毫不留情地白了刘斯利一眼,“就这是吧?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交没交男朋友呢。”
她似乎并不介意,刘斯利稍稍放下心来。
“你知不知道思琦以前也受到过基金会的资助?”
刘斯利话音刚落,林妮塔夹辣椒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默默地将辣椒塞进口中,面不改色地咀嚼起来。
刘斯利看着她不停起伏的双颊,渐渐代入,想象着正在吃辣椒的是自己。
他的五官忍不住拧成一团,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幻觉在冲击他的舌尖。
林妮塔咽下口中的辣椒,点了点头。
“思琦曾经跟我讲过,还让我不要跟别人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斯利如实相告,“清水日报每年都会公布资助名单。”
“清水日报……”
林妮塔呢喃着重复这几个字。
“清水镇的报纸,我前些天就是在这上面看到思琦的名字。”
林妮塔自嘲地笑了笑,“那你也一定看到我的大名了。我还以为只要我们不说,别人就不知道呢。”
她从没读过清水日报,或者说没读过所有需要自掏腰包订阅的报纸。
原来,那时候班上的同学可能知道她家是困难到需要别人扶贫的。
刘斯利没有告诉林妮塔,除了名单,报纸上还刊登有她们的照片。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是怎么知道有这个资助活动的,过程中都经历了什么。”
“这个嘛……”林妮塔托着腮,似乎在回忆。
“当时我妈不知道从哪听回来的,说有企业资助家庭困难的学生,还带回来几张表让我填。
我记得当时表上还要粘那种大一寸照片,那天大晚上的还下大雨呢,我妈居然撵我去照相馆拍照。”
林妮塔想起那时候她冒着大雨去照相馆,不好容易结束后回到家,衣服从里到外湿了个透,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第二天一早,我妈就把表格、户口本复印件什么的一堆资料给寄了出去。
没几天她就接到电话说有人要到我们家走访了解情况。
反正那些人看到我们家情况确实不怎么样,又过了几天就通知说我被列入资助名单了,会定期帮我支付初中三年的学费,还有每月300块钱的生活费。
那时候的300块钱,省吃俭用一点,都够我们家四口人买一个月的菜了。”
她谈起贫苦的过去,却未流露出任何窘迫难堪的神情,表情坦然得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哎呀,跑题了。
之后我就被我妈拉去参加一个资助活动的仪式,她还特意为此带我去理了发,把我的长发都剪短了,比现在还短很多很多,那时候我可伤心难过了……”
她摸了摸如今的一头短发,像在摸什么宝贝似的。
“在活动上我见到阿生的爸妈了。不对,是后妈才对。
张阿姨那时候跟颁奖似的,给我发那个装了钱的信封袋。
说实话,那时候我觉得挺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