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紫袍,头戴官帽的大黑鼠本能的吱吱叫着,并不断拉扯着自己那近乎本能的死亡力量。
淡黑色的阴冷雾气像棉絮一样凭空出现,然后一团团朝许纯良身体上涌去。带动了无数的乱流。
可那些棉絮一旦来到许纯良身边,就会被他脸庞上伸出的那些仿佛胡须一般的黑色触手用力撇开。
如果此时有人有能力注视着这些黑色触手的话,甚至能从这些触手上感觉到一种浓浓的情绪。
嫌弃。
就像有钱人第一次来到有老鼠成群爬过的东南小国贫民窑中时的那种嫌弃。
而那些被它们撇开的淡黑色棉絮状物质,也在被他撇开的一瞬间出现了一些微不可察的情绪。紧接着便快速消散。完全崩溃。
那种情绪,叫做自卑。
这是一种存在层级上的压制,不由主观影响。
大黑老鼠却像是没有发现这一情况似的,不断有黑色棉絮出现,然后快速涌向许纯良,然后被黑色触须撇开,并快速消散崩溃。
而许纯良对此毫不关注,他只是愤怒的用自己的六条手臂疯狂的砸在大黑鼠身上,原始的、野蛮的一把把撕下它的血肉,然后像垃圾一般丢在地上。
甚至就连脚下那片黑色的大地,也让他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厌恶,他一次一次抬起脚,狠狠踩在黑色的泥土上,在那片土地上踩出一个个蛛网般的泥坑。
轰隆隆!
整片大陆和大殿都不断颤抖着,仿佛被许纯良踩出了重影。
大黑鼠吱吱的尖叫着,脸上终于在痛苦的麻木之外有了其他的表情。
它惊恐的看着许纯良黑色的眼睛,似乎在这一刻才对他眼睛里的黑暗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于是,它打开了与某些人的联系。
南国天南湖,湖岸以东,有一个平静而原始的寨子。
整个寨子用黑色的泥土和瓦片堆成一个巨大的丘。有一个小小的门洞开在寨子面湖的一侧。
门洞上挂着一张匾额,靠近些可以看到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
南国李家。
如果不了解这个匾额所代表的含义的人,只会觉得这个寨子是一个盘踞在南国的落后小部落。
但所有有见识的人都知道,此处乃是大雍南国甚至整个大雍朝的一处禁地。
天南湖另一侧,一个独臂瞎眼的琴师迈步走上天南湖,刚走三步,他愣了一下,便停了下来,缓步向后退去,重新站在了天南湖畔的一棵老柳树下,静静的看着湖对岸李家寨子那宛如巨大坟茔的大寨。
“呵呵……,想不到,想不到。”
他盘膝而坐,随手将背在背上的焦尾琴拿出放在腿上,睁开紧闭的眼皮,露出自己一黑一白的棋子眼睛,他静静的看着李家寨子。
萧瑟的琴音响起,在湖面上如云烟般消散。似是庆祝着某些人即将到来的死亡。
李家寨子最深处,有一个漆黑如洞的房间。
房间很大,在正北方有一排黑泥堆砌的坟茔。坟茔前跪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
这身影的模样十分诡异,近看过去,他即便是跪在地上,看起来也是又细又长,足足有两米多高,身体上缠满了白色和灰紫色的粗布,连手上脸上都没有一点遗漏。
最诡异恐怖的是,他头顶戴着一个黑色纸鹤一般的高帽,高帽前压着一条白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