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牧舟刚下朝堂就得到林老夫人要见他的消息,惊讶之余忙让人给他换上便服后,便往心远堂赶去。
一路上林牧舟既期待激动又紧张,从他记事起,林老夫人从未主动说要见他,甚至平时的晨昏定省都是让府里人不必去的。
几十年来,虽同在府里,可他只能在逢年过节见上林老夫人一面。
每次见面他都期待着和母亲能多说上几句话,可母亲每次都对他视而不见,他以为是他做得不够好,可不管他做得再好,甚至成为了侯爷,也得不到母亲的认可。
就连他送的东西,母亲从来不收。
是以到了远心堂,林牧舟抬头看到那三个字时,一时竟呆在了原地。
那是他自小便向往能去的地方啊。
在下人的提示下,林牧舟才回过了神,进了院子后,恭敬地在门外候着。
得到让他进去的消息,他调整了呼吸,正了正衣衫后才走了进去。
屋内林老夫人坐在紫檀木软榻上,手扶茶盏,正在点茶。
林牧舟进来后恭敬地行了一礼,喊了声“母亲”。
林老夫人让他坐下,专注点茶,并未抬眼看他。
林牧舟缓缓坐下,像是许久未见到母亲的孩童一般,欣喜又心酸,想好好看看母亲,可又怕被母亲发现,怕她会不高兴自己如此,于是只敢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瞄一眼。
半晌后,林老夫人点好一杯茶,让林嬷嬷端给林牧舟,“这是今年新收的雨前茶,我尝着不错,你也尝尝吧。”
林牧舟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站起,恭敬地接过茶后,缓缓坐下,细细地品了一口。
这是母亲为他点的第一杯茶。
一口入喉,他眼眶便泛了酸。
手中不舍放下茶盏,整理好心情后,他微笑道:“母亲做的茶果然是极好的。”
见他笑着,林老夫人压下心中没由来的嫌弃恶心,挤出一丝笑容,“今日唤你来,是有一事与你商量。”
林牧舟忙放下茶盏,恭敬道:“母亲请讲。”
“原本小娘生的孩子都是要交由嫡母教养,因着你宠爱妾室,既让方小娘养着自己生的孩子,苏小娘自然也是自己养着,可如今她去了,留下这一儿一女着实可怜。”
林老夫人看向林牧舟,“按道理他们应该交由嫡母教养,可你那大娘子的性情你是知晓的,这次便因为与方小娘斗气,两人无端惹出是非,牵连侯府,我实在是不放心,便想着把那两个孩子养在我身边算了。”
“一则可以替你向外人证明侯府并未亏待妾室,二则也预防你那大娘子和妾室多生事端,若是因此牵连到你的仕途便不好了。”
林牧舟听完又感动又不敢相信,只默默凝视着林老夫人。
母亲。。。。。。这是在关心他吗?
林老夫人见他不语,轻咳了两声,林牧舟这才回过神,忙站起,低头抱拳道:“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