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泽告诉任意,他的活动范围除了三楼自己的房间,还有一楼佣人们使用的小厨房可以去。吃饭可以在那里,也可以带到房间吃。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每天可以下楼去后面的小花园里散步,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时间各半个小时。规矩还有很多,比如走路的速度,说话的声音大小,饮食的种类,都有严格要求。甚至见到傅言归弯腰问好的角度,以及衣服扣子扣到哪个位置,都不能逾矩。所有这些规矩还有个前提,就是以傅言归的需求为首位,如果冲突,以傅言归为准,如果不冲突,那就恪守每一条。任意听得很仔细,冯泽方才的不满消了些。“下午医生再给你做个详细检查,形象顾问也会来,你要确保会长回来的时候一点瑕疵都没有。”冯泽说。任意点点头,站在自己房门口,进去之前突然开口问道:“他……会长什么时候回来?”是很柔和的一把嗓音,像清冽脆玉,在这条冷寂的走廊里划出一点温度。冯泽看着他,似乎没料到这个oga敢问这样一个问题。“还有,会长所有的私事都不要打听,也不能过问。”冯泽面上没有表情,冷淡地说,“如果会长满意,你可以多留一些时间,如果不满意,你将来的去处,相信你不会喜欢。”--------------------任小意进化史:前期:美强卑微中期:美强惨后期:美强崛起发泄任意意识到自己失言,脸色白了白。冯泽没再管他,很快离开。不能怪冯泽说这些恐吓的话,立场不同,相比傅言归的安全和隐私来说,一个缓解剂的生死和喜怒实在无足轻重。整栋楼仿佛都沉寂下来,每个人各司其职,安静做着自己的事,缓解剂当然也待在该待的地方。任意坐在房间里,摸摸自己的脸,还有些恍惚。他这几天太累,身心俱疲,但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干脆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房间不大,有独立卫生间和小阳台。他站在阳台上,能看到不远处的停机坪。方才,那三架军用直升机就是从那里起飞的。他没见到傅言归,但也知道那面玻璃幕墙可以调控,想必对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选择。不意外。既然来了,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觉得意外。心理建设做了那么久,他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他了。他坐在床上,手指摩挲着身下的棉质床单,心里在想,之前是不是也有缓解剂被送进来,他又能在这里待多久。敲门声打断了任意的胡思乱想。他打开门,冯泽端着一个托盘站在外面,身旁还跟着一个半人高的服务机器人。冯泽站在门口,没往房间里走——和傅言归的任何私人物品保持距离,是他要恪守的职业道德。“在这里的所有时间,都要戴着它。”冯泽将手里的托盘往前递了递。任意认出来,这是电子行为追踪器,类似于电子脚镣,一般适用于宠物或者限制行为能力的罪犯。在上流圈子里,这个更像是一种标记,戴着它的人,都是有自己主人的。侮辱性当然是有的,但戴的一方没有选择,施加的一方更不会当回事。电子脚镣入手凉滑,扣在苍白伶仃的脚踝上,像一抹深蓝色脚环。任意蹲下,将脚环扣好,脸上没什么抵触,只是在执行一个命令。他知道,他以后都不能擅自外出或离开。那脚环是防水的,怕是如果没有傅言归允许,洗澡也不能摘下来。看任意戴好了脚环,冯泽便招呼任意跟着他下楼。他们去了一楼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有一些医疗设备,墙角还有一张梳妆台。房间里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性oga医生,等冯泽退出房间之后,便十分职业化地让任意脱衣服,要给他做全身检查。血液、疾病、信息素这类东西在他被送来得月台之前就做过审核了,所以这次的检查只是针对细节,包括皮肤色泽、有无龋齿、指甲长度等等,都看得很仔细。其中一个医生做了详细记录,并问了一些问题,全程态度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泄露,就和检查货品一样,只要质量达标,他们就可以交差了。身体检查完了,任意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等形象顾问进来给他剪头发。一个女性oga带着工具进来,打量了任意几眼,只把他挡住眉眼的额发稍事修理,就停了手。看着镜中的人,那个oga眼中毫不掩饰惊艳之情,俯下身悄悄说:“给你送来的衣服,我都帮你放到房间衣柜里了,希望你喜欢。”说罢还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