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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2页）

华儿看出了我的怀疑，将头凑过来，压低了几分音调：&ldo;但自打我见到那牧霞后，我就晓得是为何了。&rdo;

我斜睨了她一眼，华儿抿唇一笑：&ldo;你想啊，就算她运气好，从过邑逃了出来，可她是牧和的妹妹，咱们夏后也不能放过她对不对？&rdo;

&ldo;那可未必，牧霞不仅是牧和的妹妹，还是牧景天的女儿，姒……夏后既然能重用牧景天，又何必非要逼死一介弱质女流？&rdo;

他如今已是夏后，我在旁人面前，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放肆。

&ldo;好吧，如你所料。&rdo;华儿有些泄气地耸了耸肩：&ldo;因为她是牧景天的女儿，夏侯仁慈，收留了她，但这样的小人物也入不了夏后的眼，牧霞进府后连夏后的面都没见过，就被安排到了我这里做活。结果没想到，这妮子虽没什么力气，人却机灵得紧，我吩咐给她的几件事她都做的不错，最后就连染夫人都看上了她，让她做了后院掌事，哎呀你不晓得，有她做掌事，我现在可轻松多了。&rdo;

我们走出小林，月光一下子变得明亮，将华儿的面庞映得明媚生辉。

她带着我慢慢朝素云院行去，四下幽静，独留我们细碎闲散的步调。

&ldo;她成了掌事，身份不一般了，自然能见到夏后。我还记得，夏后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染夫人那里。&rdo;华儿乍似寻常地瞧了我一眼，眼里金光一闪而过：&ldo;那时她正向染夫人汇报着府内事务，夏后从门外进来，见到她的脸，当时就愣在了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牧霞，把我都看呆了，我还从未见过夏后如此失态呢。&rdo;

我只觉得，喉口突然被人紧紧扼住，散漫的步子在刹那变得僵硬。

姒少康，喜怒不形于色的姒少康，他什么时候会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而失态？

我努力克制住发颤的手脚，轻笑道：&ldo;哦？居然能让夏后失态，她究竟有何特别呢？&rdo;

华儿忽然顿住脚步，白净柔和的侧颜显出几分犀利的轮廓，她转向我，眸子里凝着夜幕般的黑芒。

华儿说：&ldo;她长得，特别像你。&rdo;

初春的夏宫有种别样的瑰丽，月色帷幔下，苞芽在枝头沉睡，四周弥漫着一股有些cháo湿的淡香，似乎比往日庖正府更多了几分俊俏。

华儿立在这柔美的景致里，眼角眉梢，狡黠的像一只猫。

露水自叶尖垂落，划过长长的虚空，她用眸子锁了我良久，睫羽如蝶翼般翕动，轻轻一闪，下一刹，她又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

&ldo;你是没看到，染夫人在后面脸都青了呢，好在夏后也只在那天愣了愣，此后见她便再无什么反应，否则，你以为她还能安然活到今天吗？&rdo;

面对她明显带了示威口气的调笑，我也只能投去了然的一眼。

如果牧霞真的与我十分相像，姒少康的短暂失态便不为过，能在寒浇手上幸存下来似乎也有了解释，只是……

我略带不安地问：&ldo;她是什么时候来纶城的？&rdo;

&ldo;什么时候？&rdo;华儿想了想：&ldo;来了有个五六年了吧？怎么了？&rdo;

&ldo;没什么，随便问问。&rdo;我露出轻松的神色，不让她深思。

六年前，正是寒浇向我问起谍人的时候，那一天的记忆太深刻，我永远也忘不了。

&ldo;哎呀，你也别太在意。&rdo;华儿并没猜到我的用意：&ldo;其实她和你也没有那么像，一冲眼的感觉罢了，我现在看久了，都不大寻得出很相近的地方了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