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深沉,连带着温度也降了几分,月亮稳稳当当的挂在天空,偶尔掠过树梢的时候便好似压在上面一边。
月光清冷,银灰遍洒,映着一汪湖水波光粼粼。
一道黑影匆匆而行,踏过了青石小路,绕过了清幽竹林,走过了那一汪湖泊,拐了一个玩儿,步入了供客人休息的厢房之中,他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悄无声息,但却全然不知所有的一切都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中。
其余的厢房无论内外都是一片静谧,外面也更是不见丝毫人影,唯独这间厢房外,恐怕藏着不下七八个暗卫,而且个个身手了得。
顾霖的眸光暗了暗,转身离开,正如他来一般,亦没有惊动任何人。
山间的夜尽管有虫鸣鸟叫,但还是觉得静的出奇。
一盏油灯晃晃悠悠,将屋子里小片的地方照的通明。
被褥都是新的,散着阳光的味道,盖在身上也便觉得全身都是暖的。
陌玉呼吸平稳,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了浅浅的阴影。
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轻响,她也瞬间睁开了双眸。
那人携带着冷气,轻手轻脚的犹若幽灵一般朝着床边靠近,但到底不是真正的幽灵,有光便能让人看到,走路便会有声,呼吸便会被人察觉。
陌玉翻了一个身,手指摸到了藏在枕头下的东西。
那人动作倒也快,一把将纱帐掀开,明晃晃的大刀毫不留情的朝着床上的陌玉砍了过去。
但他快,有人的动作却更快,早在那人离床边还有半步远的时候,陌玉就已经擎起了手。
一大片的粉末劈头盖脸的朝着刺客砸了过去,他还未动手,壮硕的身体便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陌玉淡漠的坐直了身体,拍了拍白嫩的手掌,“蠢货。”
还真以为她没有几分保命的手段吗?
有些手段她舍不得对那混蛋用,可不代表她就真的是一个乖乖女任人宰割。
她下了床,蹲下身体,伸手将人的面巾扯开,看着那张脸她微微一愣,然后便蹙起了眉头。
下了足够人一觉到天亮的迷药,她东侧的小书房里找到笔墨纸砚,给顾霖留了一封信,然后便趁着夜色匆匆出了门。
夜间的路难走,夜间的山路更是难上加难,即便有明亮的月光,独自一人处在深林之中未免还是有几分惧怕。
陌玉提着裙摆,一脚一脚走的快而匀称,如履平地,她一路往西,被月光照亮的眉眼中不知何时充斥着淡淡的煞气。
深山的一座凉亭之中,一道人影静默的站立其中,冷风拂过,带起了那人的衣袂跟发带,倏地又是一阵狂风,发丝胡乱的飞舞着,衣摆被吹的带起了些许的响声。
陌玉抬手摁住了发丝,声音清冷,“我来了。”
应故人之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