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歇,阳光洒落,道观鸡栏里的芦花老母鸡张开翅膀,跟见了天敌鹰隼般护住身下小鸡;金黄色的小鸟儿站在璧油油的枝头上叽喳鸣叫,可忽然之间,被子弹擦中屁股样,扑棱棱飞走!
低矮破旧,房顶上还生着一簇簇随风飘摇野草的道观中,传出来阵阵霸王龙发疯般的咆哮,直冲的灰黑破旧瓦砾簌簌落下尘土。
“张枷刀你也敢打,你知道不知道,就是你那个小女朋友见了他们都要绕道走,伏千里修为高吧,权势大吧?不也是对他们听之任之?相互妥协,维持现状?”
“打了一个也就算了,竟然还逼着尤云龙下跪叫‘师爷’,你要是做了他的师爷,他师父往哪里放?也叫你师爷?”
“我算是看出来,你跟你那老爹一个德行,都是张嘴咬月亮的臭蛤蟆——不知天高地厚!”
……
不说不知道,一说简直吓死人,滑柏骨强忍住昏厥的冲动,跳起来就是一阵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发成洪水,真想把这货冲出道观,别跟自己沾上半毛钱关系!
陈易斜靠在椅子上,嘬着从祁家顺来的古巴雪茄,一口一口浓烟喷出,活像个蒸汽机火车,要多欠抽有多欠抽。
“打也打了,跪也跪了,还能怎么着,总不能我再去让人家打回来,给他们跪回去吧?”陈易混不吝地说道,一点没放在心上,“要不这样,您把那仙姑的地址告诉我,我买两瓶老白干,去给她道歉则个?”
这货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差点把滑柏骨气成植物人,还特么两瓶老白干,就是两座金山也解不开这个梁子!
到了一定层次,尤其是这些江湖人士,钱已经不是首要选择,要的是面子。一百个亿和一千个亿没什么区别,都特么到死花不完,可面子落了却不一样,就跟扇耳光似的。
越是站在高处,噼啪耳光声传的越远,红肿的脸看见的越多,所以便会更加爱惜自己的脸面。
陈易这已经不是落人面子,打人耳光的问题,而是实实在在地开弓拉马磨刀霍霍!
“你小子少套我话,有屁往响了放,别夹着掖着!”
又气又怒快要发癫的滑柏骨冷静下来,越想越不对劲,自己的气度涵养可是很好,怎么不这小子三言两语折腾的暴跳如雷?当即回过神儿来,敢情这个小滑头一直在套他的话,而他却毫不知情的一只脚踩进了陷阱。
亏他还认为这小兔崽子跟陈龙象不是一路人,就冲这份奸诈狡猾,骨子里是一样一样的!
“咳咳,那个滑叔,您老人家误会了,我只是想打听一下那个什么仙姑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什么本事,可以身在缅甸,却影响辐射到华夏地界,也忒牛逼了吧?”
陈易干咳一声,略带尴尬,赶紧给滑柏骨倒了一杯酒。滑柏骨一饮而尽,拿斜眼瞅着他,道:“你小子怎么知道她在缅甸的?”
“之前我对祁家就有些了解,这家伙就是个祸国殃民的恶棍,可却依然逍遥法外,所以我认为他们身后肯定会有一个大大的靠山……”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易在第一次从凤凰那里了解到祁家的恶行之后,就确认了祁家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祁鑫有点修为,但撑死了也就是暗劲初期,祁顺坤更是弱鸡得可怜,明劲左右,比韩闻雪高不了哪里去。
按照道理说,这么一对作恶多端的父子,在4762眼里跟条杂鱼差不多,可他们硬是不敢多动!陈易想来,必然在他们身后还有更大的后台,会让4762也畏惧不前。
再之后,他帮祁家看完风水,与尤云龙完成赌约,尤云龙明摆着有一个可以顾全颜面的选择,而他却为留在昆明,选了最耻辱的那个。
临走之时,逡巡于门外那一刹那,投来的那个眼神,竟是让陈易读出来其中的无奈与凄凉,那种身不由己却难以诉说的心酸,竟连他都不由动容。
本来他只是以为有人在背后布下风水局,用“腾蛇缠身”的痛苦与死亡的恐惧威胁着祁家,并没有与张枷刀联系到一起,风牛马不相及的事和人,陈易就是想象力爆表可以去写侦探剧本潜规则小明星,也不会把他们联系到一起。
不过,在他接连逼问之下,项恩阳绞尽脑汁回想起到底何处得罪了张枷刀,让他不顾交情下如此狠手之后,陈易不得不将他们联系到一起,解开这张大网的冰山一角。
差不多在半年前,项家与缅甸的一个地方势力达成了一项协议,从他们那里收购廉价药材。
随着国内人工成本和物价的上涨,很多制造企业都把工厂转移到相对比较成本较低的东南亚地区,项恩阳虽然不是制造业,可造药片胶囊也要成本不是,正好缅甸地区有一方势力良心发现,不种鸦~片改种药材,联系了他的制药厂,加上关税之后,价格还比国内低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