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山被迫遵守熊九州的嘱咐,乖乖卧床休养。
并非因为他转了性子,因为实在爬不起来了。
顾清恪被禁止出现在茶山居,只能在陆青崖回来的时候探听一下师尊的情况。
“师兄,师尊实在是太可怜了。虽然平时凶巴巴的,对弟子也是豁出了性命。一些人还说师尊是活该……”
“谁?”
“还能有谁?“
陆青崖不点名,顾清恪也能知道是哪些人。
平常往日沈离山那副样子,对待弟子又苛刻,上大课的时候又不肯轻易放水,自然没有得人心的地方。
他看了看窗外变了脸的天气,蒙蒙雨丝带着寒气无孔不入。
沈离山修了几百年,早就应该不惧严寒,但此番陆青崖正在通过传音玉佩找人借调棉被。
这东西因为只有刚入门的弟子或是像顾清恪没有筑基的弟子才会派发,传音玉佩另一边的玉蝴蝶说要去找五师叔的弟子去要,让陆青崖等着。
连日不见,顾清恪还是没有弄明白自己的身世,纸片上的疑惑一直萦绕在心头。
吃饭时候也想,泡在幽咽泉的时候也在想。
飞鸟过境,树梢都带了绿,顾清恪开始跟着九州仙尊修习。
”你师尊最近都要静养,你暂时跟着我修习。”
熊九州为人端方,脾气算好的,只要听话勤奋,他也不说多话。
他说顾清恪这个突破来得太晚,笨鸟先飞只有勤奋才能缩小一点差距。
顾清恪就拼命练习,每一天回到自己的小床上,沾到枕头就能睡着。
渐渐地,顾清恪树下也能睡溪边也能睡。
春气从山脚渐渐往上行的时候,山上的风都是暖的柔的,顾清恪打坐修炼的时候开始能感受到万物的生机和气息,内心宁静。
偶尔会有小动物经过自己身边,好奇地打量自己。
今天路过的小鹿好像格外对人类有兴致,站在他对面看了好久。
顾清恪也不去打扰它,爱看就多看一会儿吧,反正自己还有好久才结束。
今天这只小鹿的胆子好像很大,竟然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来。
顾清恪嘴角微微翘起来,怎么那么不知道危险呢?这样可不好。
一睁眼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沈离山从茶山居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就是春天了,门口一棵柳树枝上冒出嫩绿的芽。
在茶山居养病的时候真的是好山好水好无聊,能起来稍微走动的时候顾清恪就被熊九州以免得打扰了他养病为由给带走了。
沈离山知道这家伙不过是因为担心自己又因为顾清恪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动用灵力罢了。
反正无力反驳也抢不回来,还得每天按时去暖玉榻报到。正好趁这段时间冷静一下,整理一下自己的脑子。
不过一段时间不见,顾清恪在树下安静修习的时间显得好像更加稳重了一些。
沈离山脸上带着一些疑惑,这小子怎么了?一副没有见过的样子。
不是几天没见就想着要留在熊九州身边吧?
“小子,你看什么?”沈离山不喜欢被人这么打量,好像自己全无害处也没有威严。
顾清恪赶紧收敛自己脸上的表情,起身恭恭敬敬行礼:“师尊。”
瞧着没有什么异常,沈离山也不想生出什么枝节就端着师尊的仪态叮嘱了几句就找熊九州去了。
从手臂里抬起头来,顾清恪觉得沈离山的背影瘦了很多,也不知道陆青崖是怎么照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