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京华的马高高扬起前蹄,几乎要把沐京华掀翻过去。
这匹马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狂暴来自于马背上的沐京华,迅速将他视为死敌,誓要同他不死不休。
插在马穴位上的银针因为这剧烈运动深深嵌入穴位,更刺激得这马红了眼睛,一时都分不清方向。
眼看要跑出马场,徐书单手撑杆,一跃翻进马场,便往马道上冲。
萧然下意识拉住他:“沐京华不会被甩下来的。”
徐书却反攥住萧然手腕,来强迫萧然放手。
可萧然吃痛,反而抓得更紧,他也像被施了针的疯马,一时不管不顾,只龇牙咧嘴地对徐书道:“如果你打扰了这次比试,以后秦连溪一定还会找沐京华,这次你在还好,如果以后你不在……”
徐书稍稍冷静了下来,却还是道:“他要是摔下来,那就没以后的事了,你最好立刻放手,不然……”
萧然看了一眼沐京华,安慰徐书:“你看,徐兄,马已经没事了,他没掉下来。”
徐书立刻回头去看沐京华的情况,也不知沐京华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那脱缰的野马重回了轨道,乖顺地开始沿着马道狂奔。
速度仍旧快得让人忧心。
徐书想上去叫停,萧然却又劝他:“徐兄,马上就到终点了,不如等结束了,你再去拦,也好了了以后的麻烦。”
徐书蹙眉看向他,他便认怂地后退两步,轻声替自己开解:“我也是替你考虑。”
徐书没话说,理性来分析,确实如此。可场上的人是他的心上人,不是萧然的。
亏小木槿还很在乎萧然,真是错付,徐书暗骂一声,朝终点位置跑去。
按照现在的速度,沐京华大概也就一分钟到终点,赢已是定局,可能不能平安停下,却是个大问题。
徐书无心去思考马为什么会失控,满脑子只一个念头——他不能有事。
——
他不能有事。
沐京华在慌乱中终于取下了银针,虽然笨拙却还是成功让躁狂的马平静了一些,起码能按着原有的轨道奔跑。
他知道他停不下这匹马。
当然他并不想这么做。
他想在秦连溪即将到达终点时,假装失控地将方向对准这个觊觎徐书的贱人。
只需砰的一声。
世界就会安静下来。
再度春藤绕树、小鸟依人。
也许马会踩碎秦连溪的骨头,踩烂他的脸,踩扁他的鼻子,踩瞎他的眼。
不管是什么,秦连溪都不会有机会对徐书说:“他只是一个哑巴。”
虽然他还没有这么做,但沐京华知道。他会。
这个世界一贯如此。
所以,他要从源头掐灭一切。不安因素。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他胸有成竹、信心满满,只差一声尖锐的惊叫,为他的好戏开幕。
可徐书向他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