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送亲礼队由三朝贤相闻人墨之子闻人栩带领,连同朕之亲赐皇室嫁妆珠宝、金银、绸缎、古董数百箱,于佑宣元年十一月廿六日自皇城出发,车驾慢行,预计新年即可到达南浔皇都奉宁城,待和亲典礼完成后,送亲大队人马由原路返回京都盛州,但望南浔储君江允与朕之明昭公主容熙琴瑟和弦,共谱一代联姻佳话。”
昏君奢靡,人人得而诛之。”
江允薄唇轻扯,语气冷冽:“我若欲杀你,你早死了千百回。”
他毫不避讳,坦然回视,盯着对方那双凤眸,寒星碎玉,美则美矣,眼中却满是戒备,全无半点信任。
夜明珠光芒闪耀,将她细微表情都照得清清楚楚。她过于小心谨慎,面部肌肉紧绷着,提着一口气看他,使出了十二分精力。
三分后知后觉的惊骇,三分破局自救的迫切,三分清醒思考的冷静,更有四分识人不清的悔恨。
熟识多年的知己啊,就这就这就这?
看着实在扎心,江允干脆别开头,眼不见心不烦,冷哼一声。
“陛下的知己可真是难做。”
他向前微一倾身,夺回夜明珠。那张颇具美色的脸陷入阴影,江允眸色黯了黯,摒除不合时宜的杂念,开口就背账本般。
而眼下正巧就有截胡的机会。
可她们在必经之路吹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冷风,别说皇上,连只公苍蝇都没见着!
皇上是不是不行?皇上是不是不行!
于是在仁政殿挑灯夜战的容岑一连打了数个喷嚏。
“陛下,润润嗓子。”万礼奉上热茶。
风习夜凉,烛火飘忽摇曳。
空兰悄声迈步进来,将端来的热乎茶点放置容岑手边,到内殿取裘衣为她披上。
“多谢姑姑。”搁下紫豪,容岑反握空兰冰凉的手,“姑姑怎地不多穿些?若是着凉,便不必随朕去春耕了。”
二月二开始春耕,她身为皇帝需要亲自下地耕田,劝民农桑。早朝已经定下,到京郊皇庄举行仪式。
空兰作为贴身医女,自然是要随行。先前容岑南下没带她已被抱怨许久,此番是必然不能落下的。
容岑这样说,也只是为了激她平日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空兰果真吃这套,打着手语让容岑用茶点垫肚子,转身出了仁政殿去住所添衣。
梅花糕,桃花饼,杏花酥,……皆是崔清子嘴馋却吃不到的吃食。
清香淡雅,闻着便知是人间美味,轻捻浅尝,入口暄软绵柔,甜而不腻。
太后手腕扶着他细软的脖子,掌心在后颈处拍打,轻轻抚慰着受惊的孩儿,周身笼罩着母爱的光辉,看上去极尽温柔。
话却不那么动听。
容岑微笑回击,成功使对方语塞。
这种情况下,熙王往往都是一个合格的透明人,不参战,不当和事佬。
摄政王面露无趣:“说正事儿!母后那边还在等你呢。”
容岑侧头看他,洗耳恭听。
“你来信要找个新的逸州卫官,本王派了最佳人选过去,他与那个袁孰有些故交,定会为你办妥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