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登勤科举后留京候职,随大众入了翰林院修史,因无官身,没资格上朝。
是以,朝罢后,陛下急召,宣他进宫。
无数人盯着仁政殿的一举一动,容岑没遮掩任何人的耳目。
余登勤在殿内待了半日,“帝王新宠”的消息长了脚般,传遍皇城内外。
至于谈话内容,无人知晓。
直至午时,紧闭的殿门打开,余登勤手握圣旨,步伐轻盈,神情雀跃,怀着激动的心归家,告知妻儿收拾行囊,即日出发,去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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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宣元年,七月十一。
宜出行,宜搬迁。
未时三刻,余登勤举家坐上马车。
“驾——”
车夫挥舞马鞭,驱动马儿疾奔,四口之家很快便出了皇城。
“夫君,此去未免也太着急了些?陛下是何用意啊?”余夫人忧心道。
“噤声!”
余登勤当即呵斥她,瞪得余夫人不敢言。
他左右探头,暗自查看,没发现异常后松了口气,厉声告诫:
“你我怎敢妄议陛下?切莫要揣测君心!为夫入朝为官,今后当谨言慎行,否则行差踏错,项上人头不保!”
“有这么严重吗夫君?”
余夫人娘家从商,小有钱财,她婚后成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新妇,没什么见识,许多事不懂,保持着天真。
余登勤从前最爱他懵然无知的模样,夫妻相处不就靠这点乐趣么?
现在却是悔不当初。
生怕哪天她就无知到了御前,帝王之怒,伏尸百万啊!
余登勤再三告诫:“待会到了京郊,陛下的人会来替换我们,不必惊惧,切勿喊叫。”
“替换?”余夫人的声音因惊讶尖锐,手捂住嘴,“陛下究竟要做什么?”
余登勤怒目而视,她才收声,不敢问了。
夫君自从入宫面圣回来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凶煞严肃。
儿子说,他这是在提前培养官威。
确实威风,吓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