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县东北大道。
宋江还在狂奔,从夜里逃到午时,惊魂落魄的宋江,足足逃出了三十余里地,确认魏军没有穷追而来之时,才敢停下脚步,喝一口水,喘那么一口气。
宋江停下脚步,聚拢收拾败兵,却肉痛的发现,自己的三万多大军已灰灰了半数以上,逃来的兵马不足一万五千余人。
就在不到一个月前,宋江还有五万雄兵,短短时间内就损失到这种程度,焉能不叫宋江肉痛。
大道旁。
宋江铁青着脸坐一棵大树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着水,一脸的恨怒不甘。
“陶贼,陶贼——”
空有一腔愤怒,宋江却只能一遍遍的咬牙念着陶商的名字,好象光靠诅咒就能够杀死陶商一般。
李逵也气呼呼的骂道:“公明哥哥,我觉的那陶贼也没啥了不起的,要不是武安国那王八羔子叛变,陶贼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休想攻下咱博县城,都怪那姓武的狗东西!”
“武安国,武安国——”宋江的嘴里,又改成了咬牙切齿的诅咒武安国。
就在这个时候,戴宗却飞奔而来,拱手道:“禀大王,那武松带着一千败兵,也赶过来会合了。”
“他奶奶的,这个叛贼竟然还敢来,老子一斧子剁碎了他!”李逵第一个跳起来,愤怒的咆哮大骂。
宋江也怒道:“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本王要杀了他!”
愤怒之下,宋江当场就要下令,命林冲李逵众将率军出击,把武松和那一千兵马,统统灭了干净。
“大王息怒。”吴用却拦下了他们,劝道:“这武松是否参与了其父叛乱,目前还尚未可知,他既然敢前来会合,就说明他很有可能并不知情,我们这般盲目动手,说不定会杀错了人。”
宋江身形微微一震,怒火又被压了下去,头脑恢复了几分冷静。
细细一想,吴用所说,似乎也有道理,武松要真叛乱的话,就该投奔了陶商才对,为何还敢前来,那不是前来送死么。
武松应该没这么傻。
“军师所言固然有其道理,但武家叛乱,武松身为武安国之子,无论如何也洗脱不了干系,哪怕是万一,这个险我们也不能冒。”诸葛诞却冷冷的提醒道。
宋江的眼中立时杀机再起,拳头一握,点头道:“说的不错,武松倘若真的心怀异心,再让他混到本王身边,将是何等的凶险,本王绝不能再冒这个险。”
一时间,主张杀武松的意图,占据了上风。
吴用无奈,只得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做好准备,等武松前来后,听其言,观其行,再随机应变。”
宋江采纳了吴用的提议,当下便令李逵林冲花荣等将做好准备,布下重兵,方才传武松前来相见。
片刻后,那一千兵马赶到,就地停止了前进。
未多时,武松便在众人质疑的目光注视下,单枪匹马的来到了那棵树下。
此时的宋江则正襟危坐在石头上,目光阴沉如铁,冷冷注视着他。
左右林冲,李逵和花荣几员大将们,也个个手扶着兵器,目光警惕的盯着他。
看到这等场面,武松立时就感受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心中也悄生了警惕。
虽如此,他却还是翻身下马,几步上前,向着宋江拱手一拜,口中愧然道:“罪臣武松,拜见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