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府之国成都,有位爷们儿名叫金全宝,祖上三代都是蜀中赫赫有名的大员,权势滔天,威震八方。这位金少爷打小就对孔子孟子那一套敬而远之,唯独痴迷于舞枪弄棒、拳头说话。仗着祖宗留下的余荫,他在乡里那是横着走的主儿,爱咋咋地,没人敢吱声。老百姓对他既怕又恨,私下里给他起了个绰号——“金钱豹”。嘿,您猜怎么着?金全宝听说后非但没恼,反倒乐得合不拢嘴:“乡亲们赐我这名儿,倍儿有面子,必须谢谢大伙儿!”从此,“金钱豹”这一雅号在成都城乡如春雷炸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城里头还藏着一位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姓李名成,家底厚实得吓人,金子银子加起来能绕成都城墙转几圈。这“金钱豹”金全宝,早就对李成那座金山眼红得滴血。隔三差五他就找点由头,觍着脸跟李成借俩钱花花。李成心里明镜似的:这货借出去的钱,纯属肉包子打狗。可谁叫人家势力大呢?硬碰硬,怕是要掉层皮,只好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这么一来二去,几年功夫,金全宝从李成那儿“借”走的银两就累积到了数万之巨,可他还贪心不足蛇吞象,胃口越来越大。话说李成家那宅子,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园子里百花争艳、芳草萋萋,房梁上彩绘琳琅、雕工精湛,踏进去保准让您心情舒畅得像娶了媳妇过大年。这等豪宅,在整个蜀中、成都堪称首屈一指,无出其右。瞧见这么个好地方,金全宝那颗贼心开始不安分起来,琢磨着怎么把它弄到自己名下。
金全宝这家伙脑瓜子一转,整出个弯弯绕的鬼主意。他找来个叫庞煜的家伙,派他去给李成递话:“老李啊,您家这宅子,豪华程度都快赶上皇宫了,搁您一介商人住,是不是有点忒招摇了?现在上头的大官儿正眼红得不行,琢磨着要把您这宝贝疙瘩充公呢!幸亏我们金公子仗义执言,愣是把大官儿的火气给灭了,不然您现在就得睡大街去了。不过,这事儿难保哪天又冒泡儿,我看呐,您不如租给金公子,挂块‘闲人免进’的牌子,谁还敢动歪心思?就这么先稳个三五年,等那位大官儿调到外地喝西北风去,金公子再原封不动地还给您。这法子,简直妙不可言,您琢磨琢磨?”
李成这些年虽对“金钱豹”金全宝畏如虎狼,但一听庞煜这话,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惦记上自家的房子了!顿时,一股怒火“噌”地一下从心头窜到脑门儿,他咬牙切齿,斩钉截铁地怼回去:“门儿都没有!”
庞煜一看李成这架势,明显不是几句威胁就能唬住的主儿,强抢不成,只能灰溜溜地滚回去,给金全宝复命:“老大,这李成油盐不进,咱这软刀子割肉的法子怕是行不通了。”
庞煜灰头土脸地回到金全宝的地盘,原原本本地汇报了李成的态度。金全宝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恰逢此时,成都治安状况堪忧,盗贼横行,搞得人心惶惶。蜀中更是连续发生几起恶性案件,有钱人家被洗劫一空,十几条人命瞬间归西,官府为此焦头烂额,誓要速速平乱。官老爷们悬赏重金捉拿盗贼头目,可折腾了好些日子,愣是没逮着个正主,只抓了几只偷鸡摸狗的小虾米。
金全宝一看有机可乘,赶紧和那几个小虾米接上线,大手一挥,金银珠宝送上,让他们在官府里认罪,声称偷来的东西全藏在李成家了。然后,金全宝又使了点银子,疏通了官府的关系,让这些小虾米要么被释放,要么暂时关在牢里。小虾米们一见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绿了,自然乐颠颠地照办。
一切安排妥当,金全宝迫不及待地把李成告到了官府。法官大人一听这指控,心里直犯嘀咕。他把那几个小虾米提上堂来,结果他们口径一致,坚称并非诬陷李成,确实把赃物交给了李家。法官担心其中有诈,下令对小虾米们动刑,誓要查明真相。李成闻讯,深感法官大人公正无私,一心为自己洗冤,感动之余,送去了千两黄金作为答谢。
金全宝得知此事,乐得一蹦三尺高:“李老头儿,这下你家宅子注定是我的了,哈哈!”
金全宝眼珠一转,立刻跑去向顶头上司大员打小报告:“您瞧瞧,那法官跟李成明显穿一条裤子!怪不得您的政策海一样宽广,可这地方就是治不好,抓贼抓得跟玩命似的,贼还不见少!”
这大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平日里把金全宝捧得跟亲儿子似的,一听这话,立马信了九分。很快,一道圣旨般的命令传出:此案要复查!再审的时候,那帮小虾米继续按照金全宝的剧本表演,大员满意地点点头,让他们在供词上摁了手印。紧接着,他一声令下,军队如狼似虎地包围了李成家,财产全数充公,一个子儿也不许剩!
李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五花大绑拖上法庭,一顿酷刑伺候,罪名硬生生给他扣了一堆。可怜的李成只能在监狱里唉声叹气,心想这回算是栽了,脖子都洗干净等着挨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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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热打铁,大员下令拍卖李成的豪宅。金全宝早就打好暗桩,轻轻松松以白菜价收入囊中,心里那个美啊,简直能开出一朵花来。
李成膝下两子,长子李仲英,南洋各国商场上呼风唤雨,二弟叔英则在美国金融界混得风生水起,哥俩各自手握几十万大洋的身家,可谓富得流油。幸亏这俩小子远在他乡,躲过了自家老头这场灭顶之灾,安然无恙。可一听说老爹被整得这么惨,哥俩吓得魂飞魄散,哪敢回来给老爹鸣冤?万一也被那贪官恶霸给盯上,岂不是自投罗网?
他们托人在国内奔走喊冤,结果石沉大海,屁用没有。没过多久,老李头就在牢里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含冤九泉。好在这恶官后来调离了,这冤案才稍微有点曝光的机会。两兄弟对老爹的枉死悲愤欲绝,一门心思要宰了那罪魁祸首金钱豹,给老爹报仇。
于是,哥俩悄无声息地潜回国内,窝在上海某国租界的隐蔽角落,白天黑夜地苦思冥想,琢磨怎么干掉那家伙,可愣是没个万全之策,急得抓耳挠腮。
正愁眉不展之际,忽然传来消息,说那金钱豹揣着大把黑心钱跑到上海逍遥快活来了,花钱如流水,反正都不是好来的,他也不心疼。听到这,李氏兄弟眼睛一亮,面露喜色。仲英凑到叔英耳边嘀咕了几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叔英连连点头,拍着大腿道:“没错没错,就这么办!”旋即,哥俩打包行李,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去了日本。
金钱豹在上海浪荡了一个多月,天天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渐渐也腻味了,加上钱袋子眼看就要见底,便动了回蜀中的念头。谁知某日,在一场豪华家宴上,他与主人请来的一位朋友刘某不期而遇。席间,一群莺莺燕燕穿梭其间,个个粉妆玉琢,美得让人心痒痒。不过,金钱豹对这些女人都熟得不能再熟,提不起半点兴致。主人刘某瞧他面无表情,走过来搭话:“金公子,您心中可有类似西施、王昭君那等绝色佳人,让您念念不忘?若有,我这就派人去为您找来。”
金钱豹嘴角一撇,微微一笑:“上海滩的美女,我见得多了,但真要论起西施、王昭君那般风华绝代,至今还未遇到。真要有那样的女人,我恐怕早就拜倒在石榴裙下了。”刘某听罢,也是一笑,接茬道:“公子所言甚是高见,只是您初来乍到,尚未领略沪上的全貌。所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怎能把偌大一个上海全盘否定呢?”
金钱豹听出刘某话里有话,不甘示弱地回应:“就算我是少见多怪,那您肯定就是多见少怪了。如果您真能介绍个绝世美女给我,我自然会对上海刮目相看。”刘某立刻接话:“据我所知,上海滩能与内田姐妹相提并论的女子寥寥无几。这姐妹俩,不说比肩西施、王昭君,至少也能与赵飞燕一较高下。金公子若真有兴趣,待天色渐晚,我陪您去她们的闺阁一探究竟。不过,想要一亲芳泽,恐怕没那么容易。”
金钱豹原本还信心满满,一听难度颇高,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刘某兄,您这是看不起我吗?她们再怎么名花有主,还能不臣服于金钱的力量?这分明是故意刁难我,把我当普通人对待嘛!”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这内田姐妹只是徒有虚名,刘某不过是故意吹嘘,借此故弄玄虚吊人胃口。
时间如流水,日头逐渐西沉,宴席也接近尾声。宾客们陆陆续续向主人告辞,唯有金钱豹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待主人刘某送完客,捯饬一番后,便领着金钱豹出了门。不多时,两人便拐进一条马路背后的小巷,来到一座石砌大门前。只见门内六扇油漆屏门熠熠生辉,黄门金钉,红黄交织,在电灯的照射下,仿佛打翻了调色盘,炫目至极。
跨过门槛,花屏曲廊引人步入胜境。再往前,是一座宽敞明亮的大厅,厅内侍者一字排开,个个衣着鲜艳,一看便是异域风情。他们见有客到访,礼貌地鞠躬致意,告知大姑娘饮酒过量,尚在酣睡;二姑娘外出,归期未定,请客人在此稍候。
金钱豹见侍者们态度冷淡,两位姑娘又迟迟不现身,心中颇为不满。但他转念一想,既然来了,总得见识一下,拓宽一下眼界,于是便耐着性子枯坐等待。片刻后,一位身着岛国服饰的侍女从内室款款走出,周身散发着醉人的香气,举手投足间尽显异域风情。她见了刘某,浅浅一笑,柔声道:“原来是刘先生,大姑娘正在梳妆,整理完毕便会出来相见。”说完,她又袅袅娜娜地退回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