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林疏的青年低头朝他手中看去,那队杂草红的紫的都有,他叹了一口气,好笑地对李焕道:“大师兄,这些吃了要死人的。”“啊?真的吗?”李焕抓着脑袋退到了柜格面前,“我觉得你平常用来煮的药草看起来和这个差不多啊……”林疏在李焕纠结的时候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他沉静着目光,看到了躺在榻上的人。那人穿着淡青色的素袍,一头墨色的长发散在榻上,只在身后束起一缕,尽管这人袍子和脸上皆有脏污,但也没能掩盖住其俊美的面容。林疏惊讶着问道:“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李焕朝他点点头:“是啊。”接着他又着急地道,“别问了,快先救人吧!”李焕简单交代了这人是摔落山坡时被石头砸中了脑袋而晕了过去,林疏听完后绕到药柜后方熟练地拉开几个抽屉,拿出外敷用的草药放进臼里捣着,李焕听见动静扔下手里拿的草药就走到林疏身边看着他捣。“你快些。”李焕忍不住催促道,“我怕他死了。”林疏闻言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大师兄生了一副俊气的好相貌,剑眉明眸,身长又近六尺,宽肩窄腰,英气十足,一看就是个行侠仗义正气凛然之人。但只有林疏知道这人的性子却和这些完全不同。他又回过头盯着容器里被压出汁水的草药,淡淡道:“许久未见你如此焦急。”“人命关天,我怎能不焦急。”林疏闻言又瞥了一眼李焕衣袍下摆的红色污渍,那是很明显的血迹,他这次偷溜下山去,想必又杀了几个人。“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林疏道。李焕掏了掏耳朵当做没听见,又跑到那个青衣男子的跟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喷在两指上的呼吸有些急促,片刻后昏迷中的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副痛苦的模样,李焕见了赶紧跑了出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盆热水,他把热水放下后,对林疏道:“好了别捣了,再捣杵都要断了。”林疏停下了动作,接着站了起来走到了榻边,李焕已经先用热水处理过伤口,他把沾满血迹的帕子丢进盆里接过林疏手中的药便往青衣男子的伤口上敷,敷完后又去旁边的木桌上拿了白布把伤口缠了起来。林疏在一旁看着觉得异样,李焕向来都是一副懒懒散散云淡风轻的模样,这般认真的表情十分罕见。李焕给躺着的人擦完了脸,又对着林疏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小师弟说你又带了受伤的人回来,我还以为又是上山来的樵夫。”他靠近了榻边,仔细端详着昏迷中的人,“师兄,这人看着不像是普通人。”闻言,李焕又看了看那张俊美的脸,猜测道:“也许是哪户世家的公子?”林疏叹了一口气,“师兄,你得多长点儿心眼啊。”李焕听后笑嘻嘻地道:“林疏你就是爱瞎操心,就算这个人是什么大人物,我们救了他,他不应该感谢我们吗?也许以后我们凌绝峰就不会这么穷了!”听着这些异想天开的话,林疏沉下了脸正要发作,但李焕根本不给林疏开口的机会,双手把着他的肩膀,把人推了出去,“你快回听雪堂吧!你不在,那群小崽子能把房顶掀了!”林疏出了药阁后,李焕刚把臼放回原处,榻上便传来了动静,他赶紧走了过去,见榻上之人睫毛颤动,接着缓缓睁开了眼。“你醒了。”他轻声问道,“脑袋还痛吗?”青衣男子顺着声音看向左边,只见一挺拔的白衣青年站在榻边,他立刻起身,却因动作猛烈而牵扯到了脑袋上的伤口,又躺了回去。李焕见他面露痛色,赶紧过去扶着他坐了起来:“你后脑砸在了石头上,刚上完药还不能做剧烈动作。”等疼痛平息后青衣男子才重新看向李焕,“你救了我?”李焕点了点头,那人又问:“这是何处?”李焕看着他,笑着道:“凌绝峰。”青衣男子看了看李焕身上的装束,低头沉思了片刻,道:“我从未听闻江湖上有这个门派。”“小小门派,在江湖上无名无姓,不足挂齿。”李焕又道,“但若先生不嫌弃,可先留在这儿养伤。”青衣男子想了想道,接着面露感激之色,“那便有劳贵派了。”李焕笑了,他在榻边站定,双手抬起朝青衣男子抱拳道:“在下李焕。”两人相对而望,李焕正好对上眼前人细长的双眼,那人眼尾上挑,眸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隔了一会儿才对李焕柔声道:“在下华珏。”(修)华珏是一位云游至此的医者,见此山巍峨雄丽,植被充盈便上山采些药草,不料大雪封路,早晨山路又湿滑,他一个不慎便跌落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