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坚强委屈道:“我能卖吗?这兔子跟普通的野兔不一样,这是我自己饲养的。别人家的兔子喂的是草,我家的兔子喂的都是我上山采摘的草药,这兔肉是大补的。男人吃了滋阴补肾,生龙活虎;女人吃了青春养颜,保健瘦身。我宁可回家将这几只兔子自己炖了吃掉,也不往出卖。”
“就这小兔子能那么厉害?怎么看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啊!”不仅仅是那中年妇女,其他人也不太相信。
“你们不信?行,我今天就豁出去了,非给你们看看不可。”贺坚强相当激动,边抹着眼泪,边四下张望着。一眼就看到了旁边卖菜刀的老爷子,哽咽着道:“大爷,我买你一把菜刀,但是我没有钱,用我的一只兔子换行不行?”
一只兔子差不多有五、六斤,一斤就算是十五块,也能卖个八、九十块。而这一把菜刀呢?只不过是五块钱。那老爷子当然是满口答应,不过,他生怕贺坚强会跑掉,干脆将东西收拾收拾,也凑了过来。
开膛破肚,对于贺坚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艺术,菜刀在他的手掌中左右翻飞,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每个人都直了眼睛。林玉如更是目瞪口呆,本身杀兔子就是一件血腥的事情,可是落在贺坚强的手中,竟然跟马戏团的人在玩杂耍似的,总让人想起古代的那个‘疱丁解牛’的故事,让人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啪!菜刀切入了旁边的木板上,贺坚强轻轻一扯兔子尾巴,整张皮都脱落下来,那些肠子、胃、心脏等等就像是被线牵连着,随着他的抖动,也跟着蹦跳了出来。剖开肠子,里面是些绿莹莹的东西,还没有消化干净。挑出来,贺坚强大声道:“你们应该都知道吧?这是人参、这是月见草……”
围着的这么多人,就有几个是卖草药的,他们都是这方面的行家。就别说是残渣了,就算是化成灰闻一闻,他们都知道是什么草药。用草药来喂养的兔子,吃了这兔肉,还不长生不老啊!
贺坚强默默抽泣两下,将兔皮和兔肉都丢给了那个卖菜刀的老爷子,激动道:“现在你们相信我了吧?呜呜~~~”边说着,贺坚强边将剩下的几只兔子往尿素袋子里面装。
那卖菜刀的老爷子凭空捡了个大便宜,美坏了,大声道:“你们看到没?这兔子可是喂草药长大的,我老人家也不贪财,就卖五十块钱一斤。你们谁买?没人买我自己回家炖着吃了。”
“五十?”就在那中年妇女稍稍愣神的刹那,旁边已经有人跳出来,摔给了那老爷子一百块钱,来两斤的。然后又有第二个、第三个,也就是眨眼间,连兔毛都没剩下,那老爷子竟然卖了四百多块。
买到的人兴高采烈,没买到的人有些不甘心。既然老爷子没有了,不是……不是还有贺坚强的吗?这下,那中年妇女反应倒是挺快,上前一把抓住了即将离开的贺坚强的胳膊,笑道:“小兄弟,刚才我听你说,你老丈人让你给买两条人民大会堂烟的吗?要不,你将剩下的几只兔子也卖了吧?我买一只。”
“对呀,我也买!”
“我也买!”这些人全都围拢了上来,都红眼了,估计贺坚强要是不卖,他们都能疯抢了。
生怕是被抢了似的,贺坚强将尿素袋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小心问道:“老婆,你说咱们的兔子还卖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竟然这么叫自己,不仅仅是脸蛋,连林玉如的脖颈和手臂、双腿都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红色,狠狠地瞪了贺坚强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卖不卖,关我什么事?”
贺坚强转过头来,叹声道:“真是对不起大家伙了,我老婆生气了,不卖,说啥也不卖了。”
“啊?!”忍了又忍,林玉如还是禁不住惊呼了出来。五十块钱一斤还不卖,还矫情什么?这也就是有这么多人看着,要不然林玉如非用砖头狠狠地拍在坚强的脑门儿上,让他清醒清醒不可。
林玉如急,其他人更急。
那中年妇女拽着贺坚强的胳膊,就不松开了,急道:“我看你老婆肯定是嫌钱少了,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一斤出到六十块,你卖给我一只怎么样?”
“我出七十!”
“我出八十!”
“我出一百,一百块钱一斤!”
平常的兔子,一百块钱都买一只都绰绰有余了,现在买一斤?可这些人都红了眼,竟然还有人喊更好的价格。兔子有的是,可谁见过喂草药长大的兔子?这可是亲眼所见,绝对不是瞎掰。再就是,看着这个农村小伙老实巴交、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更确定是假不了。
贺坚强咬咬牙,像是吃了老大亏似的,大声道:“我这是自家养的兔子,又不是特意来卖的。我也不说什么一百多少,就一百块钱一斤了。老婆,你说这样行吗?”
“这还不卖?你怎么娶我?!”林玉如是真急了,顺着贺坚强的话茬接了过去,然后一把将尿素袋子给抢夺了过来,喊道:“谁买?赶紧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霎时间,人群涌动,跟哄抢似的。没两分钟,剩下的六只兔子又卖了五只,贺坚强的手里就多了三千多块钱,这小子跟藏宝贝似的塞到怀里,傻傻地看着林玉如帮他又是称兔子,又是算账,心里想的却是:哇!夫妻两个一起卖东西!这感觉还真不错啊!
眼瞅着将最后一只卖出去就完事了,正在他美滋滋享受的时候,突然间,人群外传来了一声断喝:“让开,让开,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这里有人高价兜售野味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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