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东关营口,远远的,红霓感觉到营中似乎有些动静。
「这是……」听著那奇怪的号角声,再望著花令微眯的眼眸及冷肃的神情,红霓怯怯地问。
「还不是你闯出来的祸!乌苏里宣战了!」花令冷冷一笑,回身叫著,「关副将。」
「我在。」
「把这个惹祸精带走,关到地牢裏去,给我严加看守著!」花令将红霓抱下马,冷冷说道。
「是。」关副将低著头应道,但脸上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微笑。
望著军士们全穿上护甲在校场上集合,红霓的心中打了个寒颤。宣战了?难不成他要出征了?要上战场了?
「三哥!」红霓急急叫著。
「你还有什么事?」接过士兵递过来的护甲,花令边穿戴边不耐烦地问。
「你……」慌乱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红霓只能望著穿戴著战袍的花令低语著,「你小心。」
「小心?」听著红霓的话,花令笑了,但却笑得那样残酷,「若不是你逞能,会有今天的战事吗?」
「那你不要来救我啊!」再也受不了他连自己的小小关怀也要这样冷嘲热讽、讥言辱骂,红霓冲到花令的身上用力捶打著他,泪水洒落地面,「你们让他将我掳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来救我?然後救了我之後,又将一切责任推到我身上!」
「你……」听著红霓的话,花令一下子愣住了,半晌後,他烦躁地撇过眼去,「别哭了!烦不烦啊?」
「你……」打到手都酸了,红霓终於绝望地放下了手,然後自己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打他有什么用?他根本不痛、也不在乎……
只是,就算他如此冷漠地待她,她依然希望他能平安。
红霓转过身,望著那个坚实而熟悉的背影在人群中穿梭著,不知为何,她的心好痛、好痛,但她依然睁大了眼眸,儍儍地望著那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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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东关的地罕中儍儍等待著,红霓在这个只有她一人的小小牢房中等著小胡子的归来。
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挂念一个人,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脑中充斥的全是小胡子的眼神、表情和嘴上老挂著的那抹懒洋洋微笑……
为什么想他?就因为他「疼」过自己、救过自己吗?
不只千百次地问过自己,但红霓知道答案不仅仅是这些,自她到东关来的第一天,他其实就默默地照顾著她。
虽然他的口中老没有什么好话,甚至还曾经用话伤害过她,可红霓明白,每当女伶想欺负她时,他总会突然出现用各种藉口将她带离;无论何时她想跳舞时,他总在她未说出口前,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让她尽情舞动;甚至有时,他的眼中会出现一抹她从未领略过的温柔……
他看似粗枝大叶,可其实心思细腻,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在他那样冷言讥讽之後,依然选择了默默等待。
可一天两天、一周两周过去了,红霓依然没有等到心中最想等待的那个人。她只能日日在思念中热身、练舞、跳舞,一方面打发时间,一方面不使舞技荒废。
这一日,正当红霓在做暖身运动时,原本天天给他送饭的军士换了个人,换成一个有些熟悉的女伶面容。
就见这个女伶穿著一身军袍、顶著军帽,由地牢的天窗上朝下冷冷地低喊著:「喂,红霓!」
「你不该和我说话的。」听到这个声音,红霓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拉著腿筋。
「你以为我爱跟你说话啊?」红霓冷淡的语气令女伶的声音更不耐烦,「要不是有人非觅死觅活地让我来传话,我才懒得搭理这档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