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茉的质问让凤少钦脸色一僵,仿佛寒冬腊月凝结的水面一般,透着彻骨寒冷的凉意。他握紧双手,忍住对花清茉的愤怒以及仇恨,轻轻勾起唇角。笑容犹如盛放的罂粟,虽然少了那份妖冶与诱(you)惑,却依旧带着让人窒息的美丽。
“六皇婶的话也不无道理,夜相国与夜相既然为同胞兄弟,分于两国为相也属常事,只是少钦糊涂了。”凤少钦有些疑惑的注视着花清茉,面容上皆是疑色以及不解:“刚才夜四小姐那般诋毁尧月,六皇婶必然心中不悦。而夜相国是夜四小姐的父亲,如今皇婶怎么又帮夜相国说起话来?”
对于此话花清茉只是淡淡的一笑,回答:“是非黑白,清茉还是分的很清楚。夜四小姐是夜四小姐,夜相国是夜相国,两人虽未至亲,但又非一人,清茉怎么可能将夜四小姐的错强加到夜相国身上?况且,相国大人与清茉乃是忘年之交,清茉敬佩相国为人,为他说几句话难道不行吗?”
说完,花清茉看向夜相国,精致秀美的脸庞犹如一轮明月,一汪清泉,一阵夜风,凉薄静雅。她微微的笑了笑,道:“相国大人若是不嫌弃清茉才疏学浅,可再与清茉交谈,除了魏征,清茉还知道不少良相之论,希望能够帮得上相国大人一片为国为民的赤胆之心。”
“老臣多谢萧王妃美意,若有机会,必然会多多讨教。”夜拂徽知道花清茉是在帮助自己,顺应她的话说了下去。不过他倒是很有兴趣与花清茉再交谈,多多了解她所知道的先人治国之论。
想到这儿,夜拂徽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份可惜的心思。当初听花清茉谈论《谏太宗十思疏》以及《十渐不克终疏》,那般意气风华,见解独到。若她生为男子,自己定然好好教导她为天下苍生,为黎民百姓造福。
可惜,终为女子,可惜啊可惜!
见花清茉与夜拂徽两人这般一唱一和,似乎完全不将自己先前之言放在眼中。对此,凤少钦心中的怒火更甚。他堂堂七尺男儿,本不应该与女人多做任何计较,但他这一生去还是仇恨了一个女人,那便是花清茉。
其中的原因,不仅仅是由于她那么折磨孟裳凝致死,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此生唯一敬佩的女子便是花清茉。他无法忍受在北海之上那般风华耀目的女子,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蛇蝎妇人。
“原来如此,按照六皇婶的说法,倒是少钦年少气盛,胡思乱想了。”凤少钦知道自己挑拨不成,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很平淡的向夜拂徽聊表歉意,似乎刚才只是随口一言,不能当真。“夜相国,少钦先前当真是失言,还望夜相国看在少钦年幼,不要责怪少钦。”
“七皇子言重了,老臣自然不会责怪七皇子。”夜拂徽虽然知道凤少钦刚才是在挑拨自己与皇上的关系,但是却也不能说些什么。毕竟凤少钦今日代表的使临月,若自己太过心胸狭隘,倒是会丢了华朝的脸面。
只是,华朝与临月重修旧好一事,他绝对不会赞成。
侧身再次面向司徒宣,夜拂徽沉稳冷静的脸庞上有着如山一般的坚毅不移。“皇上,无论如何,华朝与临月之事必须从长计议,还望皇上三思而行。”
“夜相国此话,是在暗示朕做出这个决定太过草率了是吗?”司徒宣听到夜拂徽的话,俊秀清隽的脸庞上浮现出淡淡的怒意。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夜拂徽,目光渐渐冷暗下来,其中包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疏远。
夜拂徽为官两朝,自然甚是懂得察言观色。从此时的皇帝脸上,他已经看出对自己的怀疑不满以及疏远。为此,他连忙磕头,声音之中有着绝对的恭敬:“皇上明鉴,臣绝无此等以下犯上的想法。”
“既然无这想法,相国大人就别在皇后的寿诞上与朕过不去。”司徒宣极冷的说了一句,随后挥了挥手,示意夜拂徽退下。
“皇……”夜拂徽显然是还有话要说,但是还未说出口,便被一边的夜宸雪目光制止。他明白自己女儿的意思,她是让他莫在皇上生气之时忤逆皇上。可……可此事关于华朝千千万万的百姓,这让他又该如何是好?
夜拂徽矛盾至极,从司徒宣旁侧不远处传来一阵极冷、犹如北风速速袭来一般的冷漠声音。
“皇上既然想要与临月重修旧好,那就择个日子下旨昭告天下便是。若是有反对的人,臣和东厂必然很乐意为皇上分忧解难。”白紫箫的话听着是对司徒宣所说,但实际上却是对所有反对临月华朝结盟的人说的。他看着夜相国,绝艳的容颜如一朵盛极而放的大漠玫瑰,血色妖娆,华美凄丽,潋滟着极为魅惑的光泽。
抬起手,白紫箫右手上带着的赤金嵌红宝石护甲上闪耀着光泽,而那光芒似乎映在他漆黑无边的眸中,显得格外冷佞妖邪。
“今年这莲池的莲花开的格外繁盛,只是红莲太少,不能与白莲、蓝莲争艳。或许该用血染染色,想必到时候的场景,定煞是好看。”
白紫箫的声音仿佛一阵阴沉杀伐的风一般,猛然的吹向莲花台上的众人,让人不禁后背发凉,手心生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