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举望远镜的手顿住,今朝松开,转头问他:“你知道我之前是国家地理的签约摄影师吗?”
远处传来几声胜利嚎叫。
奚行单手撑地往后靠了些,另一手肘仍搭在曲起的膝上,手里把玩着根青草,瞥她一眼,再度往向夜空:“现在知道了。”
“你为什么会有一大箱国家地理,国内不好订吧?”
今朝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追着问。
“订错了,填表格随便勾的。”
这样也能订错?今朝还想再问,奚行捏着青草根,转了个圈,侧过头看她,截住话头问:“为什么不做摄影师了?你不是喜欢吗?”
“我是机缘巧合参加他们比赛签上的,其实更像是兼职,当时本职在agency,拍了一段时间后,好像照片背后的故事更吸引我,想换一种表达方式去看待,就拍纪录片去了。”
夜幕里的星星,在望远镜内变成镶嵌在天鹅绒上宝石,今朝望着璀璨星体,仰躺在草地上,以最舒服的角度寻找星星,边看边说,轻描淡写概括了几年经历。
拍照、agency、纪录片……
奚行在心里笑了声,你现在能分清自己喜欢什么了吗。他捏着青草,指尖摁出草汁,垂眼凝向她,肆无忌惮躺在那儿,像朵捉不住的云,飘累了随意找块地方休息。
过了会儿,今朝松开望远镜,看向他:“怎么会带望远镜来?”
奚行随即瞥开眼神,丢掉草叶,拍干净手,声音冷了些:“平常放车里的。”
在车里放观星设备的人不多,但如果是奚行,就又挺合理的,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比深空宇宙更有趣的谜题呢。
今朝点开手机找星图,想到电子光会影响眼睛适应黑暗,锁上手机屏,又问:“你经常观星?知道那几颗是什么吗?”
她举着望远镜,手指在虚空指了指。
奚行的眼神游到她指尖,顺着仰头看去,茫茫众星争先闪烁,虚虚一指,连方向都看不清。
他拿出口袋里的指星笔,坐近了些,手肘搭在今朝脑袋边的草地,从她的视角出发,用指星笔找到三颗星体划出三角形,猜测:“你问的是它们?”
沉沉的声音靠近,挠了挠。
今朝嗯一声。
同时她在望远镜内清晰看到,暗夜中最亮的三颗星被纤细光柱连成三角形,突然间的具象联结,好神奇,“你怎么知道?”
奚行笑了下,声音散淡:“这三颗都是恒星,织女星、牛郎星、天津四,比周围恒星要亮许多,很显眼,知道它们组合叫什么吗?”
今朝松开望远镜,侧头看他,想要快快知道答案:“织女牛郎不是一对吗,怎么是三角组合……”
一声窸窣,蓦地被奚行罩在身下。
距离骤然拉近。
今朝躺在草地上,双手扶望远镜放在胸前,眼睛正对奚行突然俯低的脑袋,浅而清澈的内双,镌刻般英俊的眉眼,直勾勾地在看她,漆黑瞳孔燃有星火,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漂亮。
凑近的热息,撩得痒痒的。
她微拧着眉看他,有些莫名,鼻尖萦绕淡淡青草香,分不清是他身上的,还是地上的,脚尖不由自主绷了下。
不是在说三角形组合吗,怎么……
作者有话说:
今朝:我突然有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