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看着张辽远去的背影,想起他方才说的话,不由暗自感叹,说来他们这些董卓麾下的外系将领中,还属张辽最得重用,不过两年,便任中郎将,又历任河东太守、执金吾、司隶校尉,更是功勋赫赫,心怀仁义,行事端正,在董卓麾下也属独一份,而今却被董卓逼反,令他不由心生兔死狐悲、同病相怜之意。
恐怕正如张文远所说,太师不会长久了。
徐荣想到这一年来董卓的变化,心中一时意兴索然,全然没了当初在董卓麾下建功立业的豪情。
……
辞了徐荣,张辽手持长槊,一路若有所思。
赵云道:“主公,据徐将军所说,驰道已有伏兵,须要小心。”
张辽点了点头,看向左慈,沉吟道:“道长,此番还要有劳你了。”
左慈懒洋洋的道:“小子,这趟差可不好走啊,又冻又累,老道何曾吃过这般苦,却还要作甚?真把老道当牛马使不成?”
张辽咧了咧嘴:“道长,能者多劳,谁让普天之下,道长最有能耐。”
呸!左慈不屑的看了张辽一眼:“别奉承,说罢,什么事?”
张辽道:“须破了李蒙的伏兵,否则我等难以安稳抵达长安,更会误了时日,而且方才徐中郎说过,董卓第一波只派了他们二人,破了李蒙,则我等又有至少一日的功夫可以转圜。”
左慈道:“如何破?以二十对二百,难吧?别当那些胡骑是土鸡瓦狗一般。”
张辽缓缓道:“不错,不能硬磕,只有一法,突袭斩首,趁乱行事,若是换了白天很难,但我们提前知道了他们的埋伏,这夜色就是最好的掩护,而且天气寒冷,埋伏久了,肢体僵硬,行动起来也迟缓……”
……
月影西斜,寒风簌簌,在槐里驰道的一个岔口上,一支大约二百人的骑兵正在一片树荫的阴影中,正是董卓麾下嫡系将领李蒙。
月色下,李蒙眼里闪烁着寒光,死死的盯着岔口,活动着冻得有些僵硬的腿脚,忍不住向一旁副将道:“嘿,张辽此贼昔日得太师信重,何等风光!比我等凉州人更甚,此番张辽反叛太师,是自寻死路,此乃天赐良机,某捉了他必是大功,或可进中郎将之职!”
副将急忙道:“末将先恭喜中郎将了。”
李蒙不由露出笑容,更是带着几分狞笑:“昔日虎牢关之战,张辽无视于某,怕他也没想到,今日竟是某来夺他性命。”
不想李蒙话音刚落,岔道远处便传来一阵马蹄声。
“来了!”李蒙精神一振,低喝道:“听本校尉一声令下,便立时冲锋,一个不留!”
他手下一众羌胡兵骑兵立时活动着冻得有些僵硬的手脚。
马蹄声转眼而近,李蒙眯着眼睛,他要等敌骑来的更近一些,才会更有把握他们不会逃走。
他手下的羌胡兵骑兵都是既紧张又兴奋,张辽在羌胡兵中也是颇有威名的,捉了传说中的张辽,可是大功一件!
但就在这时,来骑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喊:“不好!有埋伏!速速回骑!”
无论是李蒙还是埋伏的羌胡骑都一下子傻了眼,这么远就能看到埋伏?但关键是,那些骑兵真的回逃了!
到手的鸭子要飞了,立功心切的李蒙哪能犹豫,扬鞭打马,一声厉喝:“追!速追!斩杀张辽者,升军司马!”
一众羌胡兵登时嗷嗷叫着拍马跟着李蒙狂追。
但骑兵刚追入岔道两百步,道路一侧的树荫下陡然飞出一道人影,犹如闪电般直扑李蒙,一道剑光闪过,划过了李蒙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