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阿烟去都城的心又?活泛了。翌日,阿烟顶着眼下的青黑起床,胡岩还被她?吓了一跳。“你昨晚没睡?”阿烟笑?了:“睡了,就是没睡好。”胡岩明白了,估计是小姑娘胆子小,夜里做噩梦了。“齐誉呢,起来了吗?”胡岩道:“早起了,喏,正在屋里看书。”齐誉住的是阿烟的房间,屋里的书籍自然也都是阿烟的。村里人识字的不多,阿烟算是其?中佼佼者。但看的书却都不复杂,全是简单的话本子,看开头就能想出结局的那种。阿烟登时红了脸,赶紧走几步来到?窗子前,果然,那人正坐在椅子上,翻开书籍的动作像是在看什么策籍。“你别看啦,”羞涩感让阿烟忘了,昨天?她?还十分害怕这个男人,而今天?她?竟然敢趴在窗子前去抢他?手里的书。齐誉微微侧身,避开了她?,阿烟趴在那前后?失衡,头重脚轻直直的往屋里栽。“哎哎!”阿烟喊了两声?,而后?肩膀便被大?掌扶住。齐誉身子前倾,一只手轻松的撑住她?,而阿烟脑袋朝下,血液倒流脸色涨红。幸好,外面的胡岩拉了她?一把,阿烟起身后?红着脸,忍着疼迅速进房里,将那本书抢过来。“这个是我自己?的,别人不可以看。”晨曦微亮,小山村鸟语花香,身穿草绿色裙装的少?女面红耳赤,捧着破旧的话本子,脖颈甚至都红了一片。如果问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在哪里,所有人都会?回答:皇宫。后?宫佳丽三千,各个都是绝色女子,而齐誉的生母是其?中最美的女人。小时候,齐誉看惯了母亲的长相,再看其?他?女人时都觉得丑陋。只是,面前这个姑娘格外的不一样。明明穿着最朴素的衣裳,头上也只簪银制的发簪,全身上下的行头怕是连那些贵女的皮毛都不及,但……娇憨可爱,明艳动人。齐誉微翘的唇角被他?压了下去,很快移开视线不再看她?,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早起的男人声?音略低沉悦耳,传到?阿烟耳朵里,让她?饱满圆润的耳垂也泛起一层红晕。就在阿烟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外头有人叫她?。转身一看,竟然是春桃她?们几个,最后?头跟着平安。“阿烟,”春桃没客气,直接推开木栅栏大?门进来,见阿烟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她?赶紧上前几步,“哎呀,听彩霞姐说你脚崴了,快别动。”呼啦啦进来一群小姑娘,胡岩赶紧跨步进屋,将齐誉的房门关上,隔开那些小姑娘的视线。方?才几个少?女偷觑齐誉,眼见那人英姿俊逸,端坐在椅子上气势非凡,一个个不由得红了脸。村里哪出现过这样的人物?哟!“阿烟,你可真幸运,能找到?这样的上门女婿。”有个姑娘笑?着开口。屋里,胡岩蹙了蹙眉,上门女婿?谁说他?三哥是上门女婿?家大?业大?,怎么可能要倒插门!齐誉没他?那么大?的反应,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外头的交谈还在继续。“你脚怎么样了?”“上药了,没那么疼。”春桃道:“估计要修养一阵,你别乱走,多躺着才能好的快。”几个小姑娘七嘴八舌的说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阿烟都笑?盈盈的,气氛十分融洽。过了会?,一直站在那当木头的平安走过来,面皮黝黑的村里汉子,即便是脸红也不大?能看出来。他?站在阿烟面前,她?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东西。“这是我家树上的果子,结的多,给?各家都送了些,阿烟,这篮子给?你。”旁边有女子笑?着起哄:“平安哥,我怎么没有啊?”平安脸更红了:“有的有的,早上刚给?你家送过去了。”那姑娘故意说道:“啊,想起来了,可是平安哥,送我们家的果子可没这个大?,也没这个红啊!”其?他?人见状探头看了一眼:“是啊,平安哥,我家的还有青的呢,你偏心!”平安老实,大?家也爱逗他?,弄的他?脸色黑里透着红。阿烟不想让他?为难,于是双手接过,眉眼弯弯的道:“多谢了,肯定很甜很好吃。”平安心里舒服不少?。又?说了一会?,大?家各自回家,阿烟将果子洗了一盘子,让胡岩给?齐誉送过去。“这个好吃,阿烟姑娘说很甜的。”齐誉视线扫过那果子,想起来平安走出院子后?还频频回头看阿烟。“这等东西,我从来都不吃。”胡岩疑惑了一会?,之?前有次在林子里,他?们还直接从树上摘过果子吃。怎么这会?就不吃了?胡岩将盘子放下,自己?拿起一个咔嚓啃了一口。“哎哟,酸!”“阿烟说她这两天不?太方便,怕俩人住不?下这才搬到杂物间。小齐个子比大?志还高?,确实住不?下,还得?缩着腿怪难受的。”彩霞回来后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我看了,收拾的还算立正,就是比她房间小了点而?已。”王婶子默默的在?那收拾晒干的草药,选了几样后用?石杵子慢慢将其碾成粉末。“阿烟啊,身边那也没个大?人,很多事情都不?懂。彩霞,这些日子你没事就过去看看,指导指导,对她有?好处。”石杵子一?下一?下,王婶子不?停的按照比例添药材。彩霞笑着应声:“娘,我知道,对了,您这是……”看着草药配方,彩霞觉得?有?些眼熟:“补药不?是送过去了吗?娘,还研磨啊。”王婶子随手往里扔了一?颗晒干的果子,瞧着皱巴巴的没有?原模样。“再做一?些,反正吃着甜滋滋的,她那边喝没了你再给她送。”“阿烟你还不?知道?不?喜欢苦!”她是长辈,倒不?好出面,让彩霞过去姐俩说话之间就见事情办好了,更?为方便。“好咧。”因着阿烟崴脚还没好行动不?便,所以家里的大?事小情都被胡岩包揽了。收拾院子喂鸡,挑水劈柴,甚至洗衣做饭都是他在?做。不?过在?他做了一?顿早饭后,阿烟憋的脸通红努力将食物咽下去:“晌午饭还是我做吧。”胡岩秃噜一?口?面条,夹了一?口?酸萝卜:“不?好吃吗?”阿烟下巴抬了抬,胡岩转动视线,就见齐誉的筷子压根就没动过,唯有?阿烟给做的蒸蛋喝了大?半。胡岩:……“阿烟姑娘,有?蒸蛋谁还吃面条啊。”这两样东西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吗?再说,阿烟姑娘怎么不?给他吃个鸡蛋啊,厨房那么一?大?筐呢。就这样休息了几天,阿烟的脚好了不?少,但依旧肿着,可见当时伤的有?多重。阿烟敲门进来,齐誉不?着痕迹看她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她伤的便是戴银铃那只左脚,因此银铃被她取下来一?直没带。少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阿烟坐下,咳了两下清嗓子,想要吸引齐誉的注意?力。谁料,人家压根就没看她。阿烟讪讪的,只能主动开口?道:“那个……你成亲的事情,不?用?告诉家里一?声吗?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也不?知为何,她忽觉脸有?点热,咬了咬唇,将后半句话说了出来。“如果你要是回家的话,我就和?你一?起走?吧。”之前问过,齐誉的家就在?南疆都城,那是阿烟梦寐以求想要去的地方。说实话,长这么大?其实她几乎没出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