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落于山后?,屋里昏暗的让人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正因为视线受阻,所以听力?格外的敏锐起来。阿烟听见?对方咚咚的心跳声,声音大的像是打雷。还有他急促的呼吸,夹杂着时不时从喉咙里溢出的闷哼。当时他身上手上伤的那样厉害,都不曾见?他哼过一声,但现?在,他却像是无法忍受似的。“一定很?疼吧,”想到这人会中蛊,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所以她?扭捏的问他:“要不,让大夫来给你看看,吃一些管疼的药,说不定有用。”方才急切之下,她?站的位置离他很?近,不过一拳的距离,让小姑娘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心口处,本就痒疼的感觉更甚。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看她?的目光变了?味道。越是暗色里,她?细腻白净的肌肤就越是显眼,尤其是乌发垂在肩头上,黑白之差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即便她?身上带着苦涩的药味,他还是微微俯身,深深的嗅了?一口她?的气息。阿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想到不知跑哪里去的大将军,阿烟赶紧错开步子。然而她?身体刚刚恢复,这么一折腾当即腿软的要跪在地上。腰间现?出一只手,齐誉揽着她?腰肢,另一只手放在膝窝处,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朝着床榻走去。男人的手臂结实有?力,抱起阿烟很是轻松,长腿迈出几?步,就来到床榻旁。阿烟被他环住,脑袋贴在他胸口处,更能听见如雷响般的心跳声?。“齐誉,你……”没由来的紧张,指甲透过薄薄的衣料陷入他肉里,可这点疼痛对此时的齐誉来说,约等?于无。来到床边,缓缓将人放到床榻上?,阿烟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干什么?”挣扎间,她的衣裳又松散了不少,露出漂亮的锁骨,凝脂肌肤晃人的眼?。男人的眼?神晦涩不明,阿烟察觉到他呼吸又重?了几?分。同心蛊发作,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王婶子说的,会心脏绞痛吗?可是齐誉的样子怎么如此怪异?额头上?沁了薄汗,将他鬓边的发打湿,紧紧贴着脸颊,而他的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像是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往日八方不动的人,今天面色染了绯红,整个人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他拉过旁边的薄被将阿烟裹住,连同那诱使他靠近的脖颈一起,全部盖住。阿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大热天的,裹这么严实做什么。阿烟将手臂从被子里滑出来,去探他的额头。“齐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让府医来给你看看才是,”说着,她手向下,点了点他心口的位置。“这疼吗?”明明柔如无骨的手轻轻点过,可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哼,吓的阿烟以?为?自己手重?顿时要收回?手。但还未来得及缩回?来,就被烫的惊人的大掌抓住,往他的心口带。“同心蛊会反噬,你难道不知道?”阿烟躺在那,他则是一条腿半跪在床边,宽阔的身躯俯下来,压迫感如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裹住,动弹不得。当掌心贴上?他的胸膛,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时,也感受到他身上?炙人的温度。有?奇怪的感觉通过手掌传递到她的身上?,脸颊登时染了绯红,粉腻酥融,艳若桃李。“我不知道,”她想抽回?手,他偏偏不让,倒是让她也跟着心跳越来越快。他本就生的高大,现在如一堵墙似的挡在床榻前,甚至连榻内都变得狭小窘迫,闷的阿烟喘不过气。“王婶子只说你若是变心,就会遭受痛苦。”“嗯,”深邃的长眸在暗色里也似带了光亮般凝视他,薄唇轻启,气息变得灼热起来,“还有?呢?”阿烟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冰似的,都要被他烤化了,呼吸也变得急迫。所以?她没注意到,他正缓缓矮下身子朝她靠近,视线落定在她红润的唇上?,再也移不开了。“没了,我只知道这么多?。”阿烟觉得感觉很怪,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似的,让她如一滩水。呼吸交缠,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唇。樱桃果实似的红唇带了莹亮,又因她刚吃过果脯,散发着果香和酸甜气息。齐誉的喉结不受控制的滑动,也越来越近。“三哥!”就在一切要失控的时候,外头传来大喊声?,直接将齐誉叫回?神。他迅速的松开小姑娘,用被子将她盖住,只露出一双杏眸。“抱歉。”声?音又低又哑,不等?阿烟回?答,他转身大踏步离开。外头很快又传来胡岩的声?音:“三哥,来人了……”说话?声?越来越远,而阿烟躺在那像是僵硬的石头。翠红和柳绿敲门?入内,将烛台上?的蜡烛点好,便见床榻上?的姑娘满脸通红。“哎哟,姑娘呀,现在天气热,盖这么多?会起疹子的。”翠红走过去,赶紧给她将被子拿下来。“哦,”阿烟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心里痒痒的感觉淡了不少。这头胡岩说了两句话?,感觉情况不太对。怎么他三哥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黑着一张脸。“三哥,我是不是打扰你了?”这话?说完胡岩就后悔了,果然齐誉眼?神扫了他一样,胡岩赶紧拍自己的嘴巴。“瞧我这破嘴,”胡岩脑子迅速转动,赶紧道:“消息来的急,我想着赶紧告诉三哥。”走到花园,齐誉站定不动了,胡岩立刻道:“是边城传来的消息,说南疆也有?意重?新开市。”开市,意味着两国边界城池要打开,之前文冶提过一次,齐誉还在思虑中,却?不想南疆竟然主动提了。“此事有?蹊跷,”齐誉看着花圃里被风吹动的颤巍巍的小花,不知怎么眼?前浮现女子含泪带珠的脸,过了会,就变成粉面桃腮的模样,菱角似的红唇轻启,叫着他的名字。“三哥?三哥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啊,三哥?”叫了好几?声?,男人才回?过神,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有?很快恢复如常。胡岩觉得今天的三哥看起来太奇怪了,至于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叫我们?的人探探消息。”“是。”“大历国会不会不同意?之前开市没几?个月就闭市了,这次恐怕也不一定会同意。”说话?的是南疆王后,也是南疆小公主的生母。岁月在女人脸上?增添了韵味,眼?角的皱纹透着祥和。“所以?才派人先看看情况,”书?桌后南疆的王正在查看着什么,眉头紧紧蹙起,逐渐暴躁起来。“王上?,”南疆王后走了过去,给他斟了杯茶水,“荣儿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再有?,詹长宁说他有?法子,您别急。”“怎么能不急,近日荣儿明显精神不济,她和我说,想要看遍大好河山,想要去感受这世间的繁华,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叫人去商议开市的事情,这样一来,荣儿还能体验异族风情,心情好身子也好的快。”夫妻俩对视一眼?,都发出一声?叹息。“荣儿在哪?”王后立即答道:“在花园玩秋千呢,和詹长宁一起。”被他们?提及的小公主确实在玩秋千,她穿着一身绯色的衣裙,身上?挂满了叮叮当当的装饰品,日光一朝,散发着耀眼?的光。如火焰般艳丽的女子,面容却?苍白,薄薄的唇上?涂着口脂,鸦羽似的睫毛如蝶翼似的,扑闪几?下,透着让人心疼的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