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钱先生声音有?些哽咽,抬眼看上首处的男人道:“臣也?是为了王爷啊!那女人是南疆人擅长用蛊,还给?王爷您下了同?心蛊!叫臣等如何看着王爷遭受这样的罪过?”钱先生老?泪纵横,砰砰磕了几个?响头道:“王爷,您幼时称王,臣一直辅佐左右从未懈怠,一心一意都是为了王爷能更好?没有?二心啊!王爷,臣之忠心,苍天可鉴!”屋里?还坐着文冶,看钱先生如此他?生了恻隐之心,将折扇收好?后朝着秦王行礼道:“王爷,钱先生跟随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王爷轻罚。”都跟着秦王很久,自然了解秦王的脾气,知?道今日这事触及到他?的逆鳞,也?更让众人明白那位阿烟姑娘在秦王的心里?地位如何。但,女人的事情是一码,千秋大业是另外一码,文冶认为不可相提并论。“所以,钱先生就可以利用本王对你的敬重,肆无忌惮的去挑衅本王,还觉得任何人拿你无可奈何?”钱先生忽地觉得全身都冷,他?颤着牙关继续磕头:“王爷,臣当真是为了王爷好?!”“看,”齐誉唇角露出?讥讽的笑,“事到如今他?还敢说为了本王好?,钱先生,你的独子因何而死你比谁都清楚,为了泄一己?私欲而对一个?柔弱的姑娘用诡计,这就是你所谓的辅佐之道?本王看,这样的辅佐不要也?罢。”秦王一针见血挑破这层遮羞布,文冶只能垂头闭口不言,钱先生则是身子一软摊在地上。他?明白,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念及钱先生多年苦劳,功过相抵,且钱先生年岁已高应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即刻送钱先生及钱府一家返回老?家,不得有?误。”胡岩大声应:“是!”钱先生被侍卫拖出?去,他?忽地仰天大笑起来,再看向秦王的目光带了恶毒:“为了一个?女人,王爷昏庸啊!”胡岩赶忙堵了钱先生的嘴:“快点把人带走?!”直到钱先生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房门关上后屋里?才?安静下来。文冶被最后钱先生的一声吼叫回神,他?斟酌片刻后到底站起来了,咬着牙道:“王爷,臣有?话要说。”胡岩满头大汗,寻思平日里?都人精似的幕僚,怎么今天一个?接着一个?往三哥雷区上碰啊!“本王尊称他?一声钱先生,他?却暗地里?联合外人让本王后宅不宁,甚至意图伤本王的女人。文冶,你觉得他?做的对?”“这……”文冶只知?道那个?阿烟姑娘是秦王的枕边人,但他?没想到分量竟然如此之重。可是有?些话身为幕僚他?必须说,于是硬着头皮道:“钱先生做的固然不对,但他?有?些话却是中?听的,王爷,您总是要顾及阿烟姑娘的身份。”皇室会让秦王娶一个?南疆出?身的王妃吗?想都不用想,定然是不能!做个?暖床的人就罢了,甚至侧妃之位都够不上。“王爷,王妃之位还是要出?身好?的大家闺秀,王爷……”话没说完,被齐誉淡声打?断,他?坐在那眼皮都没抬,冷声道:“你需要做的是如何让漠城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将手?伸到本王的府里?。”文冶冷汗直下,最后低头称是。被带走?的钱先生连东西都不用收拾,直接送回漠城,赶在漠城关城门前到了钱家。钱夫人和一众人等不明所以,被侍卫勒令立刻收拾行囊,天亮开城门后即刻出?发。屋里?蜡烛摇曳着,就像是钱先生的心情似的波澜起伏,钱夫人小声的哭泣,道:“我们这样回乡岂不是像犯人一样?”被侍卫押送回去,虽然没穿囚服,可被人知?道定然会议论。人家都是衣锦还乡,他?们倒好?落的这样的下场。“当年我让你跟着五皇子你不听,非要跟着三皇子。”那时候刚见过三皇子一面,钱先生就决定追随他?,回家后笑口颜开和夫人夸赞三皇子:“才?华横溢进?退有?度,性格沉稳内敛,且能忍常人所不能。这样的人才?是该跟随之人啊!”这么多年,陪着秦王从京城到漠城,起起伏伏多年,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钱夫人抹眼泪道:“我就说你不要冲动行事,你偏偏不听。”之前就被秦王怀疑,钱家所有?人都被暗中?监视,现如今……钱先生被她哭的烦躁,在屋里?来回踱步,看了一眼门外就见上头映着守门侍卫的影子。“行了,我这样做一是为了儿子报仇,二是不让秦王被女人所惑!我何错之有??”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没错,可他?为何不想想,阿烟只是个?无辜女人既没扰乱朝纲也?没伤害他?儿子,难道阿烟受到伤害就是应该的吗?“那怎么办?”钱夫人一时没了主意。钱先生则是站定,之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为今之计,只能自救了。”翌日天没亮,秦王府的侍卫就护送钱家人返老?家去。马车路过一间铺子时掀开一角,而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点了点头。“爹,爹,吃。”男人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烈儿吃。”说完,李续宁抬头,就见马车已经走?远了。本来以为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不想下午的时候收到飞鸽传书,胡岩面色严肃的去报告给?齐誉。“三哥,钱先生一家被劫走?了。”正在书写的齐誉抬头:“我们的人可有?伤亡?”胡岩:“有?几个?受了重伤正在原地救治,剩下的都是轻伤。”修长的手?指拿着狼毫笔,写下的文字格外遒劲,片刻后他?放下笔净手?,沉声道:“对方来历?”胡岩苦着脸:“不知?道啊,甚至都没露脸,不过传回来的消息说功夫不错。”“岂止是功夫不错,”齐誉撩开袍子坐下,长臂伸展推开窗子,顿时凉意顺着窗户往屋里?灌,冷的胡岩一哆嗦。“怕是有?备而来。”“三哥的意思是……”胡岩斟酌道:“钱先生,早就和人串通好?了?”齐誉神色如常的看着院里?,就见地上的花草已经枯黄一片了。“边关处处都是王家人,想要知?道点什么易如反掌。”胡岩琢磨过味了:“三哥的意思是,我们在边关的一言一行都被太子他?们知?道了?那阿烟姑娘岂不是也?暴露在他?们眼前了?”“从她跟着本王进?入大历国的那刻起就已经被人知?道了,即使不在京城,他?们依然忌惮本王,自然要详细打?探。”不止对秦王如此,对其他?的皇子也?是这样。更何况当年秦王最得皇帝喜欢,也?是王爷里?唯一一个?赐封号为“秦”这等尊贵荣耀。所以太子没登基前依然怕发生什么变故。胡岩明白了,怪不得三哥早早就让他?准备着,原来是早就算计好?一切了。“三哥的意思是,太子一党劫持了钱先生他?们?难道是想用钱先生威胁三哥?”“大概是想套出?更多关于本王的机密吧。”胡岩沉默了一瞬,因为他?在想三哥有?什么秘密怕被旁人知?道,想了一会也?没想出?来,寻思太子劫持钱先生算是做了无用功了。“对了三哥,明日就是解蛊的日子,你得回漠城。”“嗯。”这边阿烟也?在算计,寻思齐誉怎么还不回来。他?不在,偌大的王府瞬间就没了烟火气,她都不想回去了。在铺子里?忙活,总比回去孤零零的强。晌午饭口的时候,铺子里?人不多,阿烟让翠红他?们几个?歇着,她去对面的酒楼里?定饭菜,正好?送过来也?方便。定完午饭回来,阿烟瞧见自家铺子旁边的布行似乎上了新货品,她脚尖一转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