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阿烟搅动?了一下,最后洒了一把带来的花糖。把锅取下来,先是给李烈盛了一杯,“烈儿小心?烫,一会再喝。”然后手脚麻利的盛了一杯给詹长宁,最后才是自己。詹长宁的仆从送来一个小凳子,俩人就挨着?坐在?火堆旁,双手捧着?温热的杯盏,边喝边闲聊。“下雪不冷,”詹长宁轻啜一口?道:“就怕化雪,那就冷了。”“是啊,快年根底下了,估计我们到京城时?没多久就过年了。”带着?甜意的乳茶温暖身?子,阿烟舒服的叹气一声,脸上露出笑意。这一幕落在?不远处人的眼里?,就有些刺眼了。胡岩偷偷看?秦王,见他收回视线垂眸烤火,像是半点不在?意似的。啧,哪能不在?意?方?才车停下的时?候,齐誉就嘱咐多拾柴回来,胡岩明白,是带着?阿烟姑娘那份。不过他们来晚了,那时?候詹长宁已经献了殷勤。“那个……三哥,我有点口?渴,去讨杯水。”胡岩说完不等齐誉做声就立刻拔腿走?,很快到了阿烟这,要了一杯乳茶。“聊什么呢,带我一个。”胡岩穿着?劲装,大老粗一个,和温润的詹长宁形成鲜明对比。“没说什么,对了,我们下次到的城池热闹吗?”阿烟想买东西,怕没有好料子。大概是有钱了心?态真不一样,以前她总会节省着?花,现在?则是尽可?能在?自己承受的范围内挑好一些的。“还行,不大也不小,估计明天早点出发,天黑关城门前就能到。”胡岩这人脸皮厚,一直在?阿烟说话,詹长宁插不上嘴,就在?旁边笑笑。一盏茶喝完,詹长宁起身?道别。“再给我来一杯,”胡岩道。“这,自己来。”说完,阿烟假装不经意的说道:“喝一盏暖和胃,那个,郝仁和李四要不要也喝一些?这里?还剩下半锅热乎的,你拿回去分一分吧。”胡岩嘿嘿笑:“好嘞,这就去。”眼看?着?他回去给秦王倒了一盏,但不知?道为何他没接,继而回马车去了。阿烟有一丝丝的失落,不过她没放在?心?上,将东西收拾收拾,她也回马车休息了。这一晚虽然在?野外,但众人都准备的齐全,所以也睡的很好,甚至早上借着?没烧尽的火堆还烧雪水洗了把脸。派来给阿烟赶车的车夫回来了,大部队立刻出发。果然如胡岩所说,在?天快黑的时?候到了一座城池。众人一起去客栈,但人多一个客栈住不下,所以得有人分出去。“阿烟,你同我一起住在?这吧,免得找地方?了。”詹长宁走?过来道。这时?候带李烈解手的胡岩回来了,笑呵呵的对着?阿烟说道:“阿烟姑娘,走?吧,烈儿这孩子都困了。”也不知?胡岩做了什么,李烈儿竟然跟他感情不错,还牵他的手要跟着?胡岩走?,既然这样,阿烟就只能谢绝詹长宁的好意,笑道:“詹公子,那我们明早出发时?见。”詹长宁只能点头,目送他们的车远去。后头侍从吐了口?吐沫,道:“二爷,阿烟姑娘之前一直和那个秦王关系不错,怎么这回感觉怪怪的,还有叫胡岩的粗人,真碍眼!”“回去吧。”“是。”这边秦王的队伍加上算南疆分出来的三个商人,一起住进一家客栈。住宿事情是胡岩一手安排的,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巧合,她和齐誉的房间正好挨着?。就像是他还没解开?同心?蛊时?,连住处都带着?亲密感。但阿烟没心?思想这些,她将东西放好后,就想趁着?天还没彻底黑下来去买东西。李烈儿白日里?睡觉了,现在?精神抖擞,阿烟给他穿上厚实的衣服,俩人出了客栈。“三哥,阿烟带着?李烈出门了。”齐誉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用?他吩咐,就有暗卫尾随保护着?。这座城池虽然没有漠城占地大,但阿烟觉得比漠城繁华了一些,一路走?来,她买了不少没见过的吃食。“烈儿,这个喜欢吗?”总算是找到一家店卖成品的小孩手套和帽子,阿烟挑了几个给烈儿看?,让他自己选。李烈儿还是小孩子,挑了一个虎头帽,阿烟为他挑选了同样绣有虎头的手套。俩人回来后小脸蛋都冻的红扑扑,看?见胡岩站在?过道,阿烟将手里?的糖葫芦给他一个。“谢谢阿烟姑娘,”胡岩一口?咬下来一个,酸甜的滋味在?嘴里?弥漫开?。只是没等他吃完糖葫芦,阿烟的房门又开?了,小姑娘探出脑袋,脸上带了不自在?,叫胡岩过去。夜深人静,客栈里?的人都已经歇下了,阿烟的房间黑黢黢一片,隔壁则是灯火通明。齐誉坐在?桌子旁姿势懒散,手边放着?一本书,还有一双做工精致的鹿皮手套。男人深邃的眉眼扫过手套,过了会,他伸手抚了一下。赶路辛苦,他们尽可?能的在?天黑前进城或者找村庄,总比住在?外面强。但天有不测风云,这几日飞雪,路上堆积的雪到了脚踝,马车走?不快,所以他们今晚要在?野外休息。“还有两?三天就能到达京城了,忍一忍。”“是啊,不过雪下的太大了,这还能生火吗?”“试试,不生火不行,太冷不说,还无法防野兽。”眼见着?天黑了,众人安营扎寨,阿烟也下车,车夫手脚麻利的早就生起火了,然后回到詹家所在?。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往人的脸上刮,没一会,小姑娘的头上身?上就都覆盖了一层白。正当她忙着?热烧鸡的时?候,郝仁过来了。“姑娘,我帮你看?火,你进车里?休息吧。”“没事,我自己来就成。”郝仁坚持道:“我来,正好烤火,你看?,我这还有兔子需要烤,借你的火用?用?。”阿烟这才看?见他手里?拎着?一只灰毛兔,笑着?道:“下这么大雪还能打到兔子,郝仁真厉害!”小姑娘清脆的声音顺着?风往后刮,落在?后面站在?火堆旁的颀长身?影耳朵里?。他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伸手拢玄色大氅时?,露出手上带着?的鹿皮手套。胡岩刚喝了一口?烈酒暖身?子,所谓酒壮怂人胆,他跑过来贼兮兮的道:“那天阿烟姑娘说她买手套买大了,说给我,嘿,我一试,手指头根本戴不了!”手套做的精致,五指部分很是贴合,齐誉手指修长戴着?正好,胡岩从小做粗活,骨关节处太大手指也粗,根本戴不进去。“我就说是她买给王爷的,可?阿烟姑娘还不承认。”胡岩笑嘻嘻,齐誉淡淡扫了他一眼,胡岩立刻绷直了身?子,“哎,我想起来忘了点事,忘了啥事儿呢?”他边说边退,最后消失在?齐誉的视线里?。没过一会,胡岩又跑回来,大喊道:“想起来了,今天腊八!我们得喝腊八粥才行!”他这一嗓子,营地里?的人全听见了,阿烟也不例外。“今天腊八啊,我都给忘了。”阿烟想着?怎么着?也得过啊,所以去车里?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他们出行带的都是做好的吃食,很少有人带米上路。这时?胡岩嘿嘿笑:“我前几天在?荔城的时?候买了一袋,今天正好用?上。”煮好后胡岩给阿烟送了一碗,却不想她已经在?车里?喝上了。“这是什么?”胡岩看?着?她碗里?花花绿绿的东西道。“是我们南疆的腊八粥,里?面放了干花瓣还有蜂蜜,詹公子送我的。”闻起来确实香甜,胡岩看?了看?自己熬的白粥,里?面零星的几个豆子,看?起来确实寡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