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嫌我烦吧?”许婠笑了下:“还好。”她话不?多,但谢圆圆本就是话痨。得了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瞬间绽开?,打字机似的开?始往外吐字。许婠是没什么朋友的,身?边除了余时年会厚脸皮的给她点餐,请她吃饭外,每天回家的流程就是泡面、进书房、睡觉……单调得像设置好程序的机器。谢圆圆却不?同?,大概是生活上没什么压力,她的兴趣爱好广泛,从各类少女饰品到手办、化妆、旅游……“啊,可恶,可惜好日子?不?多了。”谢圆圆咬下一口牛肉,恶狠狠道?。许婠:“?”“呜……我爸妈给我介绍了相亲对象……”“?!”许婠愣了下,谢圆圆虽然比她大一岁,但现在年轻人普遍结婚晚。这个年龄相亲,未免有点太着急。她正要开?口,然而此时手机振动,在大理石花纹的桌面发出轻响。“稍等一下。”许婠划开?锁屏,不?出意料的,是余时年给她发的消息。余时年早上的早餐送得及时,她收到时刚好起床。带着热气的包子?泛着诱人的香气,口味每个都不?踩雷。粉丝、香菇、牛肉……大概是跟她吃过几次饭,对方逐渐摸到了她的喜好。有时候,过度的关心?是累赘。但余时年的关心?每次都带着巧妙的技巧。早餐的包装袋上夹着一张便条,字迹张扬又工整——“传说中的蓉城包子?天花板,今天买双人餐打折,帮我凑个单?”没有唠叨的念叨,也没有让人别扭的关心?,自然得让人找不?到话拒绝。当然,最后?许婠是没有拒绝的。吃完早餐,她给余时年发了个红包,标注了“凑单费”。然而红包发出,一直到下午都没有回应。费尽心?思拐着弯送出的关心?,他一定?觉得她冷漠又不?识好歹。下午的时候,许婠拿出手机无意看到那封鲜亮得没有被领取的红包,突然闪过这个念头。直到此时手机振动,红包的颜色黯淡,聊天界面跳出“谢谢老板”的表情包,许婠看着聊天窗口顶部的“正在输入中”几个字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没有看到消息。手机很快接连传来?振动。真?乃神人jpg——被你说准了,闲日子?到头了。哭脸jpg“看什么这么认真??男朋友?”谢圆圆是个八卦性子?,自从无意间在新闻上看到许婠,就去网上搜了对方的相关信息。断联多年,好在网络发达。网上除了许婠的过往比赛成绩外,并没有提到感情状态。她应该是单身?吧。但此时看许婠盯着手机的表情,谢圆圆浑身?一震,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你真?有男朋友了?”“没有。”许婠摇头。“哦。”谢圆圆一脸失望,“还说等我和相亲对象成了,我们可以四个人一起玩……”许婠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愿意?”“!谁说的!”谢圆圆瞪眼,“我反感的是相亲,又不?是甜甜的爱情!”她嘿嘿一笑,朝许婠的方向凑近:“悄悄告诉你,我相亲对象超帅的噢!”……一顿饭吃到了晚上九点,期间余时年给许婠发了几次消息。直到知道?她在和朋友吃饭时,才掐断话头,提了句让她回家注意安全。“嗯。”许婠回了信息,最后?目送着谢圆圆上了车,才再次拿出手机翻了圈新闻。没有。是没发新闻?还是以前的旧案?新闻上没有消息,许婠再关注案子?,也不?好大咧咧地?去问余时年发生了什么事。724袭击案和快递爆|炸案结束,她不?再是受害人,自然没了打听案子?的理由?。但arno的存在就像鱼刺,如鲠在喉。他不?是个思维正常的人,黑暗又危险,也许什么时候就会出其不?意的再次犯案。抑或者,在救出牛建平之前,他早已犯过案。这不?是毫无缘由?的猜测,至少从对方熟练的作案手法来?看,许婠相信对方身?上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案子?。手机里属于arno的头像依旧黑暗着,只有那根一笔而成的红色线条,引线似的,不?知什么时候会被点燃。许婠和arno的聊天窗,自从那天下午四点半她午睡起来?回复后?,对方就没了消息。他没有回复她的问题,除了告诉她一个类似假名的英文名,再也没有透露过多的信息。时间眨眼到了晚上九点五十,许婠到家了。门口的鞋柜上摆着一大一小?的两双皮卡丘拖鞋,换了鞋,她把手机放在桌上,转身?去洗手间洗漱。被阳光暴晒了一整天的自来?水从水龙头涌出来?,屋里被水声淹没。客厅桌上,手机短暂地?振动了一声,又恢复了安静——蓉城惊现无脸女尸,报案人:系夜跑途中发现!(捉虫)微光划过天际,青黑色的天空尤如坠入五彩的染缸。天亮了。“你看这个。”周宇拿着手机凑到余时年面前,“无脸女尸!!!”“听说法医那边昨天忙了通宵……”无脸女尸是刑侦三队负责的,虽不在一队的辖区内,但内部?之间?消息大致是通的,周宇向来走在八卦第一线,自然没有错过这个新消息,更?别提这事还上了热搜。“新闻那边发了消息在找最近失踪的女性,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刑侦案件最怕的就是碰到身份不明?的受害人,有时候一个大意也许就成了悬案一宗。余时年揉了揉太阳穴,周宇愣了下:“昨晚约会去了?没睡好?”他挤眉弄眼,“许婠”两个字就挂在嘴边,一副要八卦两人进展的模样?。余时年目光闪了闪,听到约会两个字就不由?想到昨晚的乌龙事件。——“我在和朋友吃饭。”收到许婠回信的时候,余时年少见的愣神。他对她也有几分了解,她身边似乎没什么?朋友。出于本?能,余时年几乎在同一时间?给张荃发了消息。“朋友?哦,是今天下班的时候来找老板的那个女孩子吧。好像是老板的小学还是初中?同学,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了?老板为了老同学放你鸽子了?”老同学?许婠的过去,就像本?上了锁的日记。余时年偶尔能从厚叠的纸张看到溢出的笔墨,但却看不真切文字。他尝试过打开,也曾隔着锁试探翻阅,但露出的字句语焉不详,他窥见的只言片语,也只能给他部?分遐想。他其实很难想象许婠和老同学相?处的模样?,大概是因为她把过去藏得太严实,仿佛一打开就会看见某些溃烂的伤口。家?人的离去,把她变得孤僻又孤独。只是偶尔余时年也在想,什么?时候他也能拥有打开那把锁的钥匙。夜晚的天空混沌又朦胧,唯独一两颗点缀的星子闪着光。余时年躺在床上,与星空对视,时间?悠长,直到天亮他才惊觉自己居然就这样?看着天空睡着了。“我去,你不会是失恋了一整晚没睡吧?”周宇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余时年起?身,忽略了那道聒噪的八卦声?。“我去法医那看看。”……“颈部?有索沟、身体没有其他损伤,也符合机械性窒息死亡特征。但我们在解剖的时候发现?,颈部?只有轻微出血点,且无明?显生活反应……”余时年到解剖室的时候,曹启华刚好也在。他来得巧,正?好听见法医给出的结论,余时年目光一凝,已然意识到什么?。“尸检报告今天可以出,现?场痕检的话……”曹启华接话:“排除自杀的可能性,现?场还需要二次痕检。尸检这边……”曹启华看了一旁欲言又止的余时年一眼,开口道,“你有什么?想法,刚好老张在,可以给你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