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行动的交警紧急封闭道路,然而他顾不得这些?,推开周宇冲了过去。后面?发生的一切,他其实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自己穿过混乱的人潮,把许婠拉向自己身?边。周围到处是来来往往的人流,他却什么都听不见,只听见自己巨大的心跳声?。还好,她?没有?被刺中。……“余时年,你?哭了吗?”许婠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余时年抱着她?。她?抬眸看他,男人的眼睛黝黑发亮,突然,那亮晶晶的眼下?了雨,她?震惊又?慌乱。“你?哭了吗?”她?不敢确定地问。“你?说什么?”男人的脸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吐在脸上。许婠眨了眨眼,目光掠过男人的脸看到了白花花的屋顶。她?如梦初醒,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许婠醒了,她?挣扎着想起身?,腿上却传来一阵剧痛。“别动。”余时年制止了她?的动作,“你?失血过多,晕倒了。又?做了手术,缝了针,需要静养。”“我……”许婠动了动唇,这才发现她?嗓子干哑得厉害,那句在梦里的话?,他应该没有?听见。余时年:“想喝水?”许婠点头。余时年端起水杯,用棉签在里面?沾了沾:“现在不行,麻醉时效还没过。”细软的棉签划过唇边,许婠觉得舒服了点。视线划过自己绑得仿佛木乃伊一样的腿,面?色一变:“谢……”“谢圆圆没事。”余时年接话?,“她?在车后座受了点撞击,又?吸了迷药。现在还没醒,但已经检查过了,问题不大,就是有?些?擦伤。她?父母已经来医院了,刚才还来看过你?,让我跟你?说谢谢。”听到“没事”两个?字,许婠放下?心来。只是很快,她?又?想起什么,正要说话?,余时年安抚似地捏了捏被子。“那个?男人也抓住了。人没事,轻伤,现在也在医院,曹队他们在那边守着。”许婠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余时年看着病床的许婠,却什么也没有?问。他垂眸,目光温柔缱绻,仿若星河翻涌,又?逐渐平静。“休息吧。”不知道是不是梦境影响,许婠觉得今天的余时年有?些?奇怪,连带着她?也生出些?许微妙的情绪。空调送来徐徐凉风,大抵是手术后的麻药作祟,她?又?沉沉睡去。……另一边,谢圆圆醒了。谢父谢母把许婠救她?的事说了一遍,她?抱着谢母哭得稀里哗啦,又?在听见许婠还没醒时,擦了把眼泪。“报警!快报警!那个?男人拿猫咪声?音诱骗我,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会经过那儿,是故意在那等着我的!”(捉虫)宏利物?流,总裁办公室。烈日从幽闭的百叶窗缝隙透出微薄的光,将办公椅上的男人勾勒得冰冷阴郁。覃安已经静默地在这儿坐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前,他和zero的通话突然中?断。而随之一起的,还有汽车失控的碰撞声?。计划失败了。他诧异的同时,其实并?不意外。有许婠这个变数在,似乎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她又一次突如其来的出现?,就像上次在育林小学?一样?。只不过这次,她像是提前预知了他们的行动。从谢圆圆被?绑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和zero发生了激战。这本没什么。他向来喜欢冒险,有时候意外反而容易产生让人预料不到的化学?反应。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她。“是有人指使你的吧,你在跟谁通话?”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覃安一怔。指使?她知道!她又知道!正如他想不明白许婠当初是怎么发现?他的存在,甚至故意接近他,加他x信。今天的情况,覃安依旧想不明白——她怎么知道zero是受人指使?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谢圆圆出事的地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许婠提前破坏他的计划。最早的一次,应该是在……名泽酒店,池袅袅的生日宴。那个女人第一时间找到了池袅袅,还阻止了爆|炸。原本,他以为当时计划的失败,更多是因为那个叫余时年的警察,但?现?在想来,如果那天只有许婠一个人,她能阻止吗?覃安不由越想越深,太邪门?了,这个女人……如果不是l对她始终保持讳莫如深的恶意,他甚至怀疑这一切,是l在暗中?帮她。但?这显然不可?能。办公室内烟雾缭绕,烟灰缸里堆满香烟的残肢。他深深地吸了口烟,电脑屏幕上光影跳转,几秒钟后,页面停留在最新的本地新闻上。“突发车祸!车祸司机疑涉嫌绑架杀人!”赤红色的标题在屏幕上闪动,覃安视线往下——今上午九点45分,蓉城大道发生一起恶性车祸案件。车祸司机疑涉嫌非法绑架,车祸原因疑似被?害人与司机抢夺方向盘所致……新闻是刚刚不久发出的,还配了几张现?场配图,隐约可?见现?场血迹和一把散落在地上的刀。覃安把新闻拉到底,下面已经跟了不少?评论。人在吃瓜:救命!我就在现?场,好像真的是绑架,司机满头鲜血下来,拿了把刀还想杀人,吓死我了,得亏咱警察叔叔来得及时!我是你爸:大白天绑架?这人有病吧?……评论区下面说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提到许婠。他心底莫名一松。突然,办公室里响起刺耳的振动声?。手机上显示出“未知号码”四个字。覃安手里的烟一抖,连烟灰烫到指尖也未察觉。他将烟头狠狠地按进烟灰缸,接起电话:“l……”“听说任务失败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开门?见山,声?音听不出情绪。覃安沉声?:“是。”“还把许婠牵扯进来了?”男人接着说。覃安的面色陡然一变:“l,这件事……”男人打断:“arno,我不记得你跟我提过,选中?的人跟许婠有关。”覃安沉默,窗外突然传来飞机驶过的轰鸣声?,电话不知道什么挂断了。电脑屏幕也不知何?时熄灭,倒映出他幽暗冰冷的眸光。“arno,我对你很失望……”……“前天才射箭手,再斗恶匪!”电脑屏幕前,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在滑动鼠标。这是一间三面透光的湖景房。窗外绿荫林立,眺目远望,六米长的落地窗正好能将远处的湖景一览无余。然而房子的主人显然对窗外的美景没什么兴趣,他的视线全然停在电脑前那串鲜红的标题里。今天也在震惊:是许婠吧!噢,许姐,我的神!疯疯癫癫又一天:讲真!咱许大天才射箭手,是不是转行执行秘密任务去了?这热搜频率,这见义勇为,手扣一波666!……评论区里,许婠的名字频繁被?提及。连同前几次战绩,被?人做成一张海报图,罗列在一起。但?鼠标的主人却只是潦草划过一眼,就拉到底,无趣地关掉网页。一旁,彩扩机发出工作时的电流声?。那双手的主人起身,窗外的光不留余地地照进来,通透的房间连边角都被?照得无处躲藏,露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一整面墙,都是许婠。依照时间顺序,从十多岁一直到现?在。时间线越靠前的,越像是单纯的记录,从穿着校服的许婠到射箭场的许婠,不同时期,不同表情,同样?的照片大小,像是一面集邮册。工工整整,每排十二张,规律得像是有强迫症。那人走到照片墙前,将才洗出的新照片挂在墙上最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