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谁的信啊?”李德全身为内侍太监,本不该多嘴,但还是忍不住道,“这血书的血,可够要命的。”
“是胤禔的信。”康熙喃喃道。
“啊?大阿哥?”李德全吓了一跳,接着急道,“这……这……”
“行了。”康熙有些疲惫的道,“去吧曹寅找来。”
片刻后,曹寅来到康熙面前行礼。
“免礼吧。”康熙挥挥手道,接着吧两份奏报都给曹寅看了。
曹寅看后,大喜道:“臣恭喜皇上。”
康熙则平淡的道:“这么说,你相信胤禔这份血书?”
曹寅愣了愣,接着道:“臣信。大阿哥一心向着圣上,绝不会做出忤逆之事,况且……十万兵马就想起事,未免也太过儿戏了些,皇上,可以将六阿哥召回来了。”
康熙神色不变,反问道:“若是这封信是假的呢?胤禔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突然率十万大军沿长江东进,又当怎么办?”
曹寅呆了,然后低头,口中道:“皇上说的是。”
许久之后,康熙开口道:“曹寅,快到中秋了,你替朕准备酒宴,朕要宴请江南百官、士绅、乡老。”
“臣遵旨。”
第二天,八月十五。
曹府上下大摆宴席。
扬州全聚德专门停业一日,一应大厨全被请到曹府做菜。
从早上开始,天南地北的河鲜海货、野味山珍就络绎不绝的送往曹府的后厨。
整座府邸中,都能闻到令人垂涎的香气。
府内到处张灯结彩,下人们都换上了新衣,人人脸上喜气洋洋。
刚过中午,下人们便把府门打开,桌椅一路从后院正厅,摆到了府门外的大街上,足有三百余桌。
未时一到,拿到请帖的宾客们便来了,下人们领着宾客落座。
桌上早已摆上了瓜果点心,客人们有说有笑,不少富商打赏下人,一出手便是二十两对面面额的银票,受了赏的下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黄昏时,宾客基本已经来齐,曹府上下人声鼎沸,比过年还要热闹。
不少百姓也慕名而来,参看这一盛会,一传十,十传百,引的江宁城万人空巷。
在百姓们沉醉于康熙盛世的梦境中时,一只风尘仆仆的骑兵到了江宁西门。
骑兵共二十余人,人人脸上都极为憔悴,顶着重重的黑眼圈。
有些骑兵的马脖子上还挂着人头,血早已流干,发出腐臭的气味,成群结队的苍蝇飞来飞去。
骑兵人人都穿着八旗镶黄旗棉甲,上面还有大片血迹,血迹上,还盖着尘土,看不清原本的黄色。
二十余骑都隐隐拱卫着其中一人,这人骑在马上,双手被绳子困在身后,低着头,看不清面貌,只能看道他嘴唇干裂,面容枯瘦。
“殿下,到江宁了。”一个亲卫用喑哑的嗓子道。
大阿哥抬头,眯起眼睛,费力的辨识出了城门上的“江宁”二字,而后道:“押我去见皇上。”
曹府中,康熙正斜躺在榻上喝茶,手中拿本《资治通鉴》,只是许久都没翻页,显然并未阅读。
“李德全,现在什么时辰了?”康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