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儿虽然心里明白,武牛哥多半惦记的是柳雅,可还是巴望着陈武牛能够留下来。而且柳雅也和自己说的清楚了,雅儿是不喜欢武牛哥的,还让她自己抓住机会。
虽然说一个姑娘家家的要去倒贴有些没羞没臊的,可是这屏山村里凡是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哪个不巴望着能和陈武牛多走动走动呢。要不是武牛哥整天都在镇上做工,只要是在村里一走动,就准得有大姑娘来贴合。
说起来,也幸好陈武牛对柳雅还有几分的念想,这才会每次回来都到柳家来看看。要不然,柳絮儿都不知道怎么去和武牛哥说几句话了。
想到这里,柳絮儿把心一横,赶紧道:“武牛哥,你就留下吃饭吧。雅儿这估计也是看你来了,忙着做饭呢。你要是干了一天的活,不吃饭就走了,估计雅儿心里也不好受呢。”
“雅儿会盼着我留下?”陈武牛心思又有些活络了,一脸期盼的问着。
柳絮儿的心里“咯噔”一声,不过还是笑着道:“那是啊。她可还常常念叨着,记挂着武牛哥对她的好呢。就是她现在不傻了,年纪也大点了,知道害羞了吧。”
“是啊,我也是突然发现,雅儿长成大姑娘了。”陈武牛不由得想起刚刚见柳雅进门的时候,那一身夕阳晚霞映照之下,一张小脸白里透红,身形虽然还是清瘦的不显身段,可也是细腰长腿,估计再过两年,一准就能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了。
不由得想得痴了,陈武牛又顿下手里的活,愣愣的往厨房看。
柳絮儿心里发酸,可是往厨房看了一眼,又觉得心里有底了。反正雅儿是她妹子,大不了……就一起嫁了呗,反正当初她也是这么打算的。只要武牛哥愿意,这也是一段佳话呢。
陈武牛自然是不知道柳絮儿什么想法,只是停了下,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着把手里的土坯都砌好了,又赶紧在外面抹上一层泥巴,抹平了,才对柳絮儿道:“我还想起点事,洗了手出去一趟。你们做好了先吃吧,别等我。”
“啊?那武牛哥你这是回不回来啊?”柳絮儿一时间没听明白,不知道陈武牛这意思是打算在这儿吃饭呢,还是现在就急着要走?
陈武牛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回啊。不能白瞎了雅儿的一片心意嘛。我就是现在出去下,等会就回来。怕回来稍晚点,你们等我。”
“哦,好。那一定是要等的,武牛哥你快点回来。”柳絮儿说着,脸上已经是一片笑意了。
要是村里的那几个姑娘知道武牛哥留在自家吃饭了,不知道明天有得传些什么。不过,由着她们传去吧,柳絮儿心里反而有些高兴。
陈武牛把手洗了洗,又把外衫套上,急急忙忙的就往外走。
柳絮儿还送到门口,招呼一声:“武牛哥,快点回啊,我们可等着你吃饭。”
“哎,知道了。别等,我去去就回了。”陈武牛说着,笑呵呵的快步走了。
柳絮儿满心的欢喜,回头又看看陈武牛卖了大半天力气砌起来的土坯鸡窝,外面都抹了泥,流光水滑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柳絮儿忍不住着急,赶紧就想要把鸡放出来。正好小树儿出门倒水,见柳絮儿围着鸡窝和鸡笼转悠,不由得问道:“大姐,你要干啥?”
“把鸡放出来啊。这不是武牛哥把鸡窝都砌好了嘛。”柳絮儿一边说话都一边在笑,真正是心花怒放似的。
小树儿看了一眼鸡窝,又看看柳絮儿的笑脸,用手指头勾勾脸蛋道:“不知羞的。急啥嘛,武牛哥砌的鸡窝,也没有立刻就干的道理吧。你得等一晚上,泥巴干了才放鸡啊。不然,鸡把泥巴撞散了,这新砌的鸡窝就得倒。”
听小树儿这么一说,柳絮儿才反应过来。又听小树儿说她“不知羞”,就狠狠的瞪了小树儿一眼。
小树儿笑着,倒了水就往厨房跑。一边跑一边嚷嚷着:“二姐啊,大姐不知羞,站在外面想武牛哥呢。”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柳絮儿听了,追进了厨房。按住小树儿就作势要打似的。
柳雅一边切辣椒,一边笑着道:“打打闹闹的,不装贤惠了?快点帮忙吧,一会儿你的武牛哥又回来了。”
“哼,臭丫头,和这小子一块挪揄我。我可是大姐,不准这么说我。”柳絮儿还是很不好意思的。瞪了柳雅和小树儿一眼,心里却是更加的美了。赶紧帮忙,忙着盛饭、摆桌子。
这边饭菜都摆好了,院门响了,陈武牛提着一个小坛子回来了。那小坛子上贴着个红纸贴,写着一个“酒”字。
柳絮儿迎出门,看着陈武牛手里提着的竟然是一坛子酒,不由得愣了一下,问道:“武牛哥,你这是……买酒去了?”
“嗯。不是说有猪大肠嘛,那可是下酒的好菜。柳大叔估计也是好久没喝酒了,我打算和柳大叔喝一杯。”说着,陈武牛把酒坛子往柳絮儿的手里一塞,道:“我这就过去,把柳大叔背到屋里去,一起吃饭。。”
“别,武牛哥,不用了……”柳絮儿慌了一下,赶紧拦着。她心里其实是怕武牛哥进了屋,嫌弃爹那屋怪臭的。
陈武牛却并不理会,只是轻轻一推柳絮儿,绕过她就要进屋。
柳絮儿急了,忙着叫道:“雅儿啊,树儿,你们看看,武牛哥来做客,竟然还要去背咱爹。”
柳雅和小树儿听见动静跟着跑出来,看柳絮儿这样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柳雅还道:“背就吧背,我和小树儿也背不动。让爹出来和咱们一起吃饭,挺好啊。要不,咱们去爹那屋吃?”
“雅儿。”柳絮儿走过来,就在柳雅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不是很用力,但是应该是真的急了。低声对柳雅道:“爹那屋里……臭。武牛哥毕竟是客人啊,还能让他进屋吗?”
柳雅一听柳絮儿这话,立刻就把脸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