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掀起一阵长长久久的沉默,只有客厅钟表的走秒声在滴滴答答响彻。
那边,程厉沉沉叹气,束手无策的无奈,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什么泪腺开关。”
从第一次的偶然相遇到现在,哪怕没有面对面,他都逃不掉池希恬的眼泪。
“程厉。”
“嗯。”
池希恬淡淡开口,擦掉了脸上所有的湿润,“我想自己待一会。”
她能明白这个人的好意。
但往往善意是所有难过的宣泄口,池希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哭喊。
她真的很累。
或是旅途的劳顿,又或是别的什么,已经不太重要了。
程厉在那边顿了一秒,在挂断前挤出个“好”字。
放下手机,屏幕在几秒后熄灭,抬眸,她环视一周。
他们之间有太多共同拥有的东西,池希恬都没带走。
有些东西就是很难算清,就像付出的感情和时间,这是什么都衡量代替不了的。
个人照,电脑和相机,她没留下。
前些天她去南城,季予淮在电话里说投资商送了一盒椰子奶糖,池希恬甚至还没来得及尝尝。
现在,也不想尝了。
池希恬把单反里内存卡扣掉,放在书房的桌上。
那里面大都是季予淮的照片,她不想要了。
木质书架上,有她以前买的资料书,很久没动过,落了厚厚一层灰。
她踮脚,全都搬走了。
房子是季予淮买的,她把钥匙留在玄关柜子上。
回过身,面对熟悉的陈设,她想要是所有回忆都能算得这么清就好了。
夏日,林城夜晚的风,还是带着些凉意的。
路灯把人影拉得很长,月色正浓。
池希恬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找,发现自己的朋友大多在海城。
唯一联系多的唐橙橙刚刚结婚,她总不能贸然住到人家里去。
踟蹰徘徊,她还是拨通了池沂舟的电话号码。
后者是真的来林城办事。
她哥早些年是挺有名的电竞选手,后来因为手伤退役,索性接手了整个俱乐部。
投资合作,都是他亲自谈。
接到池希恬电话时,他刚结束一场饭局,合作方的老总拉着他喝了几杯。
十点钟,坐在车后排,他对着屏幕,微拧了一下眉头。
自从家里催婚后,池希恬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
昨天甚至还刚刚拒绝了他。
这个时间,难不成是在南城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池沂舟按下接听键,混着听筒里一阵呼呼而过的风声,他启唇,“什么事?”
“哥,你住哪?”
“我都来半个月了,你才想起关心我住哪?”这边,池沂舟懒懒往后背上一靠,捏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