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东没过一会儿便走了,梁幻转身回来,梁泊言仍然在拼乐高。
她从酒柜里挑了一瓶酒,开瓶之后,在桌边自斟自饮。自顾自地笑起来,重复了一遍:“我主动敬你酒的。”
“James,过来。”
她招呼梁泊言。
梁泊言想把东西归位了再过去,但他的速度显然不能让梁幻满意,一抬头,梁幻已经提着酒瓶,站到了他的面前。
一只手伸过来,牢牢卡住他的脖子。猩红的液体灌进他的喉咙,坚硬的酒瓶撞击着牙齿,那是他第一次尝到酒的味道。大半瓶的酒就这样喝了进去,他想要挣扎,但这似乎激怒了对方,女人抄起酒瓶,砸在了他的头上。
那个酒瓶厚且重,碎片从脸上划过,带上了血。他觉得头晕,向梁幻讲想要睡觉,梁幻只是看着他,没有反应。像一尊美丽而冰冷的玻璃雕像。
窗外的晴空之上,有飞机驶过,从启德机场出发,飞过九龙城,飞过狮子山,离开维多利亚港,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
就好像梁幻一样。
梁泊言醒了过来。
李昭正坐在床边,手里是那个威士忌酒瓶,瓶盖已经被拧开。
“看你睡成这样,还以为喝了多少。”
李昭晃了晃手里的酒瓶,“结果看起来不到五毫升。”
原本他都已经打算好该怎么发火了,起码都要找到卖酒给梁泊言的老板大发雷霆,指责老板卖酒给未成年人,要求全额退款。再把梁泊言关进屋子锁起来,每天没酒喝没烟抽,只能吃最健康的蔬菜沙拉。
但酒瓶里的酒满得差点晃出来,梁泊言似乎只是略微沾了沾唇,就已经醉倒了过去。
“你以前酒量这么差吗?”
李昭问,“我以为你一直是个酒鬼。”
梁泊言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脸上都是木的,眼神也有些涣散。李昭看着,忍不住往他脸上掐了一下。
梁泊言叫出声,将李昭的手拍了下来。
李昭这时候倒是敏锐:“心情不好?”
“也没有,就是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梁泊言说,“李叔叔以前跟我说过,他进了调查组以后看资料,总觉得很蹊跷。”
冉东被捕之后,梁幻迅速就得到消息,不仅本人马上离开,其他手续也早就办好。恰好梁泊言还在内地,让她毫无阻滞。
李叔叔是这么说的:“要么她真的就这么聪明,打包跑路得这么快,要么就是,她早就预料到了那一天。本身这个案子就是突然接到材料齐全的匿名举报才启动的,甚至有可能……”
梁泊言现在想到了,李叔那个没有说出口的可能性是什么。
最能拿出犯罪证据的人,不是任何侦察者或者受害者,而是犯罪者本人。
她一开始就想好了如何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