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只金累丝万年如意,通身是细细的金丝累编而成,无一丝用到旁的手艺,原来这累丝的手艺竟能运用到如此的境界,点翠心中不是不震惊。
“这万年如意,是我李家祖上传下的传家之宝,本是一对,后来家中招了贼人,叫他偷取了一只,此是李某心中的一大憾事。”李银匠叹了口气,道更为遗憾的是李家后继无人,自他祖父一辈,便再也无人制出如此精致的如意了。
两位师傅也垂下了头去,若是通身三面全是一样的纹样,也不是不能制出,但要是金钱纹、绣球纹、卷草纹三者要联结到一只如意之上,则就难上加难了。
连两个师傅都无能为力,下面的几个学徒便更是想都不敢想了,倒是点翠默默的将这如意又看了好几遍,心中好生的记住了。她没想自己能制出,只是觉得它太美,该被记住。
酉时一过,点翠她们便下工了,回去的道儿上,点翠见个点不该见得,回到家里脸还是红的。
是他养父钱老四吃醉了酒与那花寡妇戏耍,花寡妇故意学他家妇人的模样叉腰揪起钱老四的耳朵,口中边骂那丑婆娘。
原来是前几日钱老四又去她那吃酒,被钱老四家的跟着去好生的闹了一番,花寡妇索性就豁了出去,与钱老四眉来眼去开了。
第35章花寡妇的诡计
点翠看到了他们,他们也自是看到了点翠。
“你这死鬼家的大闺女倒是个标致秀气的美人儿呢,”花寡妇一双杏仁眼上虽然起了皱,却依然是风情无限,睇着点翠笑道:“不若让她去我的小酒铺子帮忙,一日也给她七个铜板,如何呀?”
点翠被她瞅的头皮发紧,听她这话更是心中一惊。
“可当真?”去李银匠家给七个铜子,去花寡妇家也是七个铜子,要是去了花寡妇家,有了这层关系,那以后他再去喝酒,那岂不是更顺当了?钱老四小眼睛一亮,想着怎样回家跟那妇人说项。
点翠又羞又急,拔腿便回了家。
回了家,正看到钱老四家的在拌食喂鸡,瞅着点翠回来没好气的吩咐还不去做饭,点翠下意识的赶紧去切菜和面,一边瞅着钱老四家的厚厚肥肥的后背发呆,踯躅半晌才要开口。
“浑家呀,我回来了。”钱老四一步迈进院子,看脚步也是匆忙的很,却是怕点翠跟着母老虎说了什么,见这妇人面上没有怒容这才松了口气,再看向点翠时,小眼里带着警告之意。
点翠只当没看见,自烧开了锅子,将面汤和早晨的剩菜下到里面煮。
第二天一大早,钱老四家的拦住了点翠的去路,道小翠啊,今儿去李银匠那里辞了这份工,晌午收拾收拾去村口花寡妇那里。
点翠心里咯噔一声,昨天夜里她睡的就极不安稳,没想到养父不知道怎样就说服了养母真让她去花寡妇家。
我不答应!点翠心里有了怨气,正要脱口反抗,但又想起袁知恒的话,与钱老四两口子硬碰硬,她是半点胜算也无,点翠只得咽下一肚子委屈,去了李银匠那里。
李银匠没想到她会辞工,只惋惜的挽留,当知道是她养父母的主意,也只得叹了口气让她离开了。
“爹!你怎能让点翠走,钱老四那两口子无非就是为了钱,那花寡妇给她七个铜子,咱们就给八个,给十个!我不想让点翠走。”李青山知道了气恼道。
“住嘴!你那点子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点翠是个好姑娘,你可知她那养父养母是什么样的无赖子,你就死了心吧。她走了也好,省的你天天没魂儿似的往院子里女人堆里跑。”李银匠厉声呵斥道。
这边钱老四见点翠乖顺的辞了工,并一个字也没跟家中妇人透露,只当她就是这样一个胆小怕人惯了的。便不再堤防她,自日日去花寡妇家中喝酒,与其戏耍。
点翠在酒铺子,负责给客人沽酒,没客的时候便被花寡妇遣去后院里腌瓜菜,扫院子,有时候还让她给自己洗那腌臜的脏衣服。
点翠在酒铺子里上工的时候,袁知恒竟也来了两次,每次要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也不说话,只吃了酒吃了小碟,便扶手离去。点翠绝不肯在给他沽的酒中掺水,花生米也不用陈的炒,被花寡妇发现了,整整骂了一天。
第36章花寡妇屡遭打
除此之外,点翠倒是从来没有出错,手脚又勤励,该说的的不该说的,都不说,就像一个只知道干活的闷葫芦。
花寡妇见她这般呆愚,心里愈发得意。
这一日,花寡妇把点翠留在前面铺子里,自己却与村子里的一个相好的在内院里戏耍。正行到起劲儿处,院子门被一脚踢翻,进来几个身高马大的妇人,打头的正是这相好的浑家。那相好的一件事儿不好,提上裤子抱着头便跑了,这些妇人便将院子大门一开,只对着着一件儿红肚兜的花寡妇就是一顿撕扯抓挠加大耳刮子。
打完后,妇人们扬长而去,徒留花寡妇衣衫不整的还在发愣。
事后花寡妇只得自认倒霉,守着闷葫芦一样的点翠骂那没良心的相好。
过了几日,夜里小酒馆儿打了烊,一个精瘦的男子身影鬼鬼祟祟的进了花寡妇的门,此人正是钱家村的地保,他家有悍妻,与花寡妇幽会也只得偷偷摸摸的。
谁料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地保家的悍妻,带着自家的兄弟以及一帮子妇人,便找上了门来,又将旧伤未愈的花寡妇给狠狠的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