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支书媳妇是在镇上工作,并无所谓的农闲,所以并不在家。
陶映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支书他妈魏母就抱着才几个月的小姑娘出来了,一上来就对陶映篱道:“哎呦!陶知青来了,快进屋坐吧!”
之后又有点埋怨地对支书说道:“有啥话不能进去再说?让人家知青站在门口多不像话啊!”
陶映篱就跟着魏母进了屋,支书见状,也跟了进来。
“大娘您不用忙!”陶映篱看魏母把孩子递给支书,之后就又是找茶叶又是倒热水的,连忙客套道:“我是晚辈,哪能让您忙前忙后呢!”
“这有啥的,倒杯水的事。”
魏母把两杯茶水放到陶映篱和支书面前,又把孩子抱了起来,在一边坐下了。
这时陶映篱拿起那条参童香烟,又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这烟放在我这也没什么用,寄回去一来一回的邮费都快有烟贵了,我想着倒不如拿给魏大哥抽。他是支书,应酬多,兴许能用得上呢!”
支书家虽说在解放村算是很体面,但到底也还是生活在乡下,平日里接触到的紧俏货并不多。
陶映篱送了礼,自然要让对方知道礼物的价值,所以就不动声色地把参童香烟的价格透露了一下。
支书一听她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向那条烟的眼神就有些震惊。
从这边寄东西到上海,少说也要六七块,听这陶知青的意思,这一来一回的邮费,竟还没有这一条烟贵……
这岂不是说明这条烟最少也要十几块了?
这年头钱实在,村里代销店卖的好烟也才三毛钱一包,最次的经济牌和劳动牌香烟,一包只要八分钱。
至于三毛钱以上的,都叫干部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村支书自己平时抽烟不多,但架不住这年头男的基本都抽烟,连村里的男知青都罕有不抽烟的,为了撑门面,村支书平时随身揣着的,都是三毛钱一包的“哈尔滨”牌香烟。
在解放村,聊天应酬的时候,能递出去这样的烟,已经是极有面子了。
至于陶映篱手里这种一包一块钱都打不住的烟,别说支书没抽过,就是管委会的纪主任恐怕也没抽过。
魏母的反应比儿子还明显,直接一脸惊叹地看着陶映篱手里的那条烟,看稀罕物似的说道:“这烟咋这么老贵?金子做的不成?”
陶映篱笑着解释道:“这是吉林那边的卷烟厂生产的甲级烟,配方里有人参,里面人参越多的价格越贵。常见的是黄人参和红人参,再好点的就是人参女士烟和参童香烟了。”
“怪道那么贵呢!掺人参能不贵嘛!”魏母嘴上夸着陶映篱拿来的烟,一双眼睛却忍不住往她带来的奶粉瞟去。
说实在的,支书家里平时生活条件也不错,而且为了爱惜羽毛,也不常收礼,如果陶映篱今天拿的是别的东西,魏母也不会这么一副眼巴巴的样子。
但是人都有软肋,魏母自己不喜欢拿人手软,可却舍不得饿着自己的小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