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传言不可信,陶映篱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生气。
她当然不至于去嫉妒曹寡妇,怀疑陆铮真的和曹寡妇做了什么。
但光凭村里有陆铮和曹寡妇之间的谣言,就足够让她火大了。
陶映篱本来就不是那种特别讲道理的人,放在二十一世纪,她就是那种做梦梦见男友出轨,醒过来都要把人打一顿出气的类型。
一想到陆铮敢让她受这种委屈,陶映篱就恨不得跑到稻田地找他一顿麻烦。
凭什么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的,让她在别人那受气呀!
周家姐妹俩看陶映篱脸色不对,也没敢再多说什么,赶紧买了自己想买的东西,就脚底抹油溜了。
两人一走,陶映篱就锁了代销店的大门,满脸寒霜地去了陆家。
不过陶映篱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陆铮不在家,自己不该对陆母和陆宁摆脸色。
所以在她进屋前,就整理好了表情,面色如常地进了屋。
陆家的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油烟味,但窗户却一扇都没打开。
陆母看见陶映篱的时候,就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熏着了?先去里屋坐会儿吧,饭一会儿就好了。”
陆家情况特殊,常被不怀好意的人盯着,昨天晚上陆铮带回来了一大块猪板油,陆母今天就赶紧把猪油?了出来。
因为怕别人发现陆家最近生活好转了,再来找麻烦,陆母?猪油的时候,压根就没敢开窗。
所以才弄了一屋子的猪油味。
陶映篱闻言并没有立刻去里屋,目光在厨房里扫了一圈,发现锅边有一个小坛子,里面放着半凝固的猪油,便走近了,有点好奇地往里面看。
陆母看她像个小孩似的,没忍住笑了一声,说道:“今天中午吃猪油渣炒小白菜,再做个汤。干粮我都蒸好了,炒菜快着呢,快进屋吧!”
陶映篱这才摸了摸鼻尖,听话地去了堂屋。
陆母做的汤不是那种需要熬很久的汤,是加了蔬菜的呛汤,用烧柴的铁锅很快就能煮好。
不多时,陶映篱就听见了掀锅盖的声音,跑去厨房帮忙去了。
陆母不敢让她拿烫手的东西,只把装干粮的笸箩给了她。
等饭菜都上了桌,陶映篱便看见一道炒得颜色很鲜嫩的猪油渣炒小青菜,一小盆加了土豆条、老黄瓜片、圆白菜和虾仁碎的汤,笸箩里的干粮则是玉米面和白面的两掺面发糕。
在这个年代,这个伙食别说是乡下,就算在城里也算很不错了。
陶映篱虽然娇气,连着吃了几天有荤有素的午饭,不免也有点过意不去了。
“大娘,其实您不用天天费心思给我做肉菜的。”
这年头肉票很金贵,有城镇户口的,一个月也不过半斤份额,困难时期甚至一个月只有一两。
乡下虽说自己养猪,能买到不要票的肉,可不是逢年过节,村里也不会杀猪的。
陶映篱知道,之前的五花肉和今天的猪板油,应该都是陆铮在黑市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