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楼一想到江采萍给自己寄东西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最近江采萍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写信频率还是如常,却很少寄东西了,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也从二十块减到了十五块。
可再看看陶映篱,不仅陶羡君给寄钱寄票寄东西,乔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和她那个舅舅,也生怕陶映篱吃一点苦,每个月巴巴地把东西流水似的送过来!
陶映篱在这边吃得饱穿得暖,干的还是双代员这种轻松又受人追捧的工作,她哪里吃什么苦了?
犯得着让这么多人远隔千里操这份闲心?
江小楼想着这些的时候,眼睛紧盯着陶映篱,看见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罐百雀羚雪花膏,挖出一些擦在了手上,一双眼睛嫉妒得发红。
这年头很多人连几分钱一小盒的蛤蜊油都用不上,能用上这种铁盒装雪花膏的个个都宝贝得不行。
百雀羚的铁盒雪花膏两块九一盒,在陶映篱这里却只被拿来擦手!
江小楼神经质地看了一眼衣柜内壁上镜子里的自己,只看了一眼,就像见了鬼似的,死死地盯住镜子里的脸不动了。
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的容貌为什么会大打折扣。
明明上一次她在陶映篱身上吸走了那么多气运!
可从那以后,她的好运却好像就此消失了,皮肤也变得干燥粗糙起来,温婉的气质更是一去不复返!
江小楼忍不住伸出手扳了一下衣柜门,将镜子调整了一个角度,把陶映篱的身影也框在了镜子里,随后便绝望地发现,仅仅是秋收这几天,自己就黑了许多!
这阵子她的肤质虽然不好了,肤色却并不比陶映篱黑,可现在,她肉眼可见地比陶映篱黑了几个度!
两人明明是一个家庭出来的,可在镜子里,江小楼却被陶映篱反衬得像个烧火丫头似的。
强烈的反差让江小楼再也承受不住,猛地合上了衣柜,动作急切地冲到宿舍墙上挂着的阳历牌前,看起了日期。
衣柜门咣当一声,吓了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女知青一跳。
许红霞撇了撇嘴,低声嘀咕道:“不就是明天赶集嘛……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只有陶映篱明白是怎么回事,偷偷勾起了唇角。
江小楼哪里是盼着赶集呢?
她是盼着自己的佛牌赶紧恢复呢!
如果佛牌没被损毁,本应该今天就能再次使用的。
可惜啊!佛牌再也恢复不了了。
不知道过了今夜,江小楼会有什么反应。
这时许红霞凑到陶映篱身边,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说道:“我们几个今天歇晌的时候商量过了,打算明天一起去镇上买点毛线打个脖套,你要不要我帮捎点?”
脖套和围巾一样保暖,还省毛线,织一个差不多只要二两毛线,围巾却要六两到一斤,几个女知青都很会精打细算,便决定织脖套。
陶映篱今天收到了外婆寄来的羊驼绒围巾,自然不用自己织围巾,闻言刚想说不用了,话到嘴边却突然想起了陆铮,犹豫了一下,改口问道:“织一条围巾要多少毛线啊?”
“看你织什么样的,窄的六两应该够用,宽的就要一斤了。”
“那我买两斤吧!”陶映篱从装各类票据的铁盒里找出绒线票,递给许红霞,“你去供销社的时候帮我问问李怡芳,要是有羊绒线,就买羊绒线回来,没有的话再买羊毛线。颜色要素一点的,棕色灰色米白色都可以。”
“买那么多干嘛呀!你一个脖子戴得过来嘛!”许红霞看着陶映篱递过来的票,不由咂舌。